那根她用尽了全力的金簪并没有要了天子的命。
“怎么会……”
她不可置信。
看押的狱头为她解惑,是两个狱卒窃窃私语,叫她听见,“太医院的御医轮番上阵,好歹是救了一条命回来,不过我听太医院的人说……”
那狱卒一副诲若莫深的模样,摇摇头。
美人当即了然,这是当今天子命不久矣的意思。
另一个狱卒忙推他,“这样的大事你也敢置喙,快别说了,要是叫人知道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两个狱卒离开后,盘膝坐在稻草堆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美人抬起了头。
牢狱里只得一点月光,落在她皎洁通透的面上。
美人想,她该去找齐王殿下了。
消息传到新帝这里,他如遭雷亟,不可置信的手指着颤颤巍巍来报的宫人,愤然咬牙出声,“她……她怎么敢……”
他万万没想到那美人原是如此烈性之人,现下才后知后觉那往日的愚蠢怕是她悉心装来蒙骗自己的。
可恨他步步谨慎,一遭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天子盛怒,宫人跪地垂首不敢看。
正巧此时谢昀进殿,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上前面见天子。
“爱卿来了?”
龙榻上的新帝许久才回过神来,叫人搀扶着坐在龙榻上。
他如今看见这个一手将自己扶上皇位的重臣,心里是什么念头。
感激有之。
若不是谢昀,他到现在都不过是那卑微的六皇子。
这天子之位,于他而言,实在是痴心妄想。
怨念也有之。
他到底是天子,这世上最最尊贵之人。
但是自自己登基以来,朝臣几番肃清,如今朝中大半都是谢昀的人,朝上诸事也只能仰仗于他。
——他是个没有实权的天子。
没有天子会甘心为自己的臣子所控,所以他一边放任谢昀,引得朝臣对他诸多不满,一边蓄谋,待自己坐稳江山,便夺了谢昀的官爵。
只是他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