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火里寻出了她的尸首,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那零星残存的衣裙的确是公主服饰,甚至手腕上还戴着她最爱的錾刻缠枝凤纹金镯。
那个镯子平阳公主见过,说是定远侯府的谢夫人送来给成安公主定亲的贺礼。
平阳公主的失落怅惘谢昀看在眼里。
她还要问一句,“谢大人,成安的死谢大人可也是难过?”
她知道谢昀得了谢夫人的吩咐时常要来成安殿探望。
她数次过去,却从未见着他,想来是如宫人们所说不过是因着谢夫人的缘故,敷衍着过来探望一眼便是。
但她现下没有旁人可以问了。
成安公主虽是皇室,但因她身份特殊,在这皇宫里没有人敢与她亲近。
平阳公主能问的也只有谢昀而已。
毕竟他还算与成安有些牵扯之人。
平阳公主想,他该也是有些难过的罢……
可谢昀眉眼平静,并未瞧出半点波澜,就连语调也是惯来的沉稳,“成安殿下的死讯,臣得知了亦是觉得惋惜,只是逝者已矣,殿下还需保重凤体,切勿太过伤怀。”
是同寻常人一般的体面话。
平阳公主在宫檐下看着谢昀行礼离开。
他总是这样,来去匆匆,清矜疏朗的身影从未在她面前停留半刻。
但好在,他也不曾为别人所停留。
平阳公主想起先前成安安慰自己的话,心里豁然开朗了不少。
纵是性子冷淡些也无妨,总归自己日后嫁过去,日日温言软语哄着,再硬再冷的性子也能柔情似水。
这是成安教她的话。
平阳公主记在心上。
谢昀出宫上马车,自有青山上前撩帘。
轿帘落下,自家主子清冷的声在车厢响起。
“长风呢?”
青山恭敬回,“侯爷,长风回临江城了。”
他仍去临江城盯着林莺娘主仆俩。
车里的谢昀没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算作知晓。
他合目歇息,耳边响起的,是方才平阳公主小心翼翼询问自己的话,“谢大人,成安的死谢大人可也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