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换上衣裙,又披上了长到脚踝的披风便去了。
赤脚踏上温润生暖的玉石地砖,背后的大门已然重重关上。
花颜长发只用一支木簪束着,剩下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她抬头,那修长高大的身影已经被放置在浴池边上,身上依旧穿着霜白的丝质亵衣。
花颜一步一步地走上去,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月云纱,浑身都笼罩着夜明珠温润柔和的光芒。
不施粉黛,俏脸绝美,通身的娇柔温和,如同远从朗月中飞身而下的仙女。
至少,在卫辞青不经意间看得一眼,便是如此觉得。
浴池中的浴汤不停地散发着热气,花颜越走越近,便也觉得越来越热,到了公子身旁,索性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放在一边。
花颜先是一步一步地踏入了浴池,任由温热的浴汤浸透了她身上本就单薄的衣物,她也浑然不管。
公子昏睡着,也瞧不见,那穿什么便也不重要。
殊不知,花颜背后那所谓昏睡着的人缓缓睁开了眼,想起行之的自作主张便不免捏了捏眉心。
生怕这小丫鬟发现不了端倪么?还伺候沐浴。
非要拿兔子考验狼?
是考验兔子有多傻,还是考验狼的定力有多深?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卫辞青不禁扭头往一旁看过去,便瞧见小丫鬟背对着他独自一个人在浴池之中玩的那叫一个欢脱,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生动活泼。
似乎这一瞬间,她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姐姐,更不是谁家的奴婢,无需背负家中的生计,也无需担惊受怕察言观色。
这一瞬间,她就是她自己,不掺半分旁的东西。
只是水将她的身上衣物浸得湿透,以卫辞青非同一般的眼力,竟都险些被雪白美景晃了眼。
该瞧的瞧了。
不该瞧的也瞧了。
卫辞青此时无法做什么,毕竟要小丫鬟眼中他还在昏睡,也只能瞧着她玩得兴起又放松。
他恍惚。
也是。
没有狼在看见蹦得欢脱可爱的兔子时,会依旧心如止水。
花颜难得轻松,竟也一时忘了要伺候公子沐浴,等她玩得累了才反应过来,忙转身走回浴池边。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道极为强烈的目光盯着她,可等她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只能看见浴池边躺着的大公子。
这种感觉也不是今日突然有的,花颜揉了揉额角,只当是自己最近几日都没有睡好,所以有些心神恍惚地缘故。
可很快,花颜便不这样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