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亦灿的长腿才踏进书房门,督军扬手向他砸来一封电报。阎亦灿不等督军邀请,自己大欶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高抬着腿,唇角勾起一抹不羁。
电报扬扬洒洒几千字,三分之二是骂督军与他的。里面的用词不堪入目,别说督军一个大老粗,就是普通人看了都能气得跳脚。
“孙传志大概是活腻了。“
他懒懒的将电报扔到桌上,督军气得直拍桌子。
“孙传志活腻了?我看是你活腻了。我让你把姓孙的孙女带回平城好好玩玩,结果你跑去逛窑子,她告状了不说,还闹着要退婚。”
督军气得头痛,他素来觉得这个大儿子知轻重,又是他的得力助手,对他极为信任。在女人方面,也是洁身自好。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在这结骨眼上出事。
“退就退吧,区区一个湖北,没了就没了。”
督军想借联姻来拓展自己的势力,与孙传志联手便可互通南北,好好一场美梦,偏生枝节。
“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痛,你给老子弄一个省下来看看。”
阎亦灿越是满不在乎的态度,督军就越是火冒三丈。
“孙传志那老家伙看中的是我弄来的飞机与重型军火,说不定联姻之后等不了两年就拿枪顶着你儿子的脑袋威胁你。”
阎亦灿眸子里的狠意毫不掩饰的暴露在督军面前。
“或者,拿你外孙的命来威胁他老子乖乖就范。”
孙传志的为人无人不知,万物皆可利用。阎亦灿可不会当他的傀儡。
“放屁,就算是,也利用完了再说。胎死腹中的计划算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阎督军手都拍肿了。
“想退婚明天我就起程去上海。”
阎亦灿神色冰冷,完全不为督军的怒意所动。他推开椅子站起身,径直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传来砸碎茶碗的声音,督军气得差点背过去。
洋楼前的别克重新打着了火,阎亦灿连许副官都没带,一轰油门跑了。
夜色更深重,阎亦灿点了支烟夹在指尖,微风穿过车窗,吹得车厢里的烟蒂明明灭灭。
他脸隐在阴影里,飞逝而过的路灯灯光勾勒着他并不甚清晰的脸部轮廓,绷紧的下颌线装载了满身的寒意。
区区一个上海市长的女儿,湖北督军的孙女,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心里只有那个将长发剪到齐耳的女人,找到她,然后狠狠的捏死她。
她知道他最爱轻抚着她那头青丝,柔柔软软的,像锻子般。
他喜欢搂着她的感觉,暖心又极具满足感。那个像猫儿般娇柔又敏感的女人,她毁了自己的长发,就是在跟他告别。
阎亦灿狠狠吸了口烟,让清冽刺激的烟丝滚入腹中,使头脑更清醒些。
她想逃开他,除非他死了。
车在李府门前戛然而止。阎亦灿跳下车,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这么晚了,没必要再惊动无关紧要的人。他绕路到侧墙,离玥静房间最近的那段。翻身毫不费力的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