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轻笑道:“殿下找我来,只为下棋?”
萧砚辰淡声道:“屈家南北往来,皆有交易,货运复杂。”
“我想要屈家的漕运,公子给吗?”
屈家是南方隐世的大家族,世代经商,南北均有往来,营生遍布。
屈尚斌玩弄棋子的手顿住,垂眸敛去情绪,嘲弄道:“漕运是屈家掌管人的权,殿下觉得我能有这样的权?”
“我一只好游山玩水,玩乐音律之人,摄政王殿下真是高估我了。”
若是屈家漕运与皇家有牵扯,让他人知晓,那屈家在朝堂之上就不再属于中立之位。
风波会瞬间卷席屈家,安宁再也无法立足。
他们屈家不求权,只求偏安一隅,长治久安,繁盛绵延。
屈尚斌不再言说,侧目而视,视线落在那一抹倩影,勾起唇角,意有所指:“你觉得如何?”
白色棋子在男人掌心间响动。
那乐声却更加明显,让人难以忽略。
男人不肯落子,执拗的问:“你看得出这其中问题吧。”
那些乐师各有本事,但那奏琴之人琴艺高超。
明显比底下其他合奏的乐师要高出一截。
这几个音调,就高低立见。
但相差太远,这乐曲就差了味道了。
萧砚辰挑眉:“屈公子,想说什么?”
执黑子的手反衬得更白,骨节分明。
屈尚斌手中落下一子,呵笑:“殿下不是最擅长玉箫?这琴音是极好的,若能得殿下的萧曲相伴,定能谱写天籁之音。”
萧砚辰淡淡道:“屈公子想听?”
“殿下能满足?”
下一刻,黑子落下,局势瞬息万变。
屈尚斌观着棋局,执棋的手顿了顿,蓦然抬起眸子。
“那要看屈公子能否满足我的要求了。”
萧砚辰的声音清冷轻慢,将手中的剩余棋子落回棋壶。
黑色棋子零零散散的落下,敲问人心。
“我不会让屈家走一条死路。”
颜妙音摇着帕子,脸上带着些惋惜:“姑娘,这一个都不满意啊,这只剩最后一个了。”
“若是这最后一个,也不能让姑娘称心,那只能跟姑娘道声可惜了。”
“姑娘,可还要再试?”
秦雪指尖压在琴弦上,抿着唇,没有回答颜妙音的话。
这合奏了好几场,与她心中所想,还是相差甚远。
难道合奏一法行不通?
秦雪朝颜妙音颔首,温声道:“当然要试。”
最后再试一次。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另行他法了。
她对这最后一场,不抱什么希望。
但心里更不甘。
她不甘心就此放弃。
想着,指尖随之而动,袖袍随风而舞。
乐师紧跟其后。
几个音调,足以观得曲。
乐音相差太远,一场合奏只剩堪堪。
明知此曲不妙,秦雪的手依旧未停。
或许,她应如萧砚辰提议的那样。
正在弹着的乐师,看着手中断了的弦,吓得惊呼一声。
断弦的嗡鸣声,打断了合奏。
空气之中只剩一片静谧。
颜妙音朝那个乐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去,赔笑道:“看来,今日只能让姑娘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