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彻底绷不住了，打量着二人问道：“二位到底是来吃糕点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放肆……”侍卫上前来，一声断喝。
眼看他要报出家门，孟小阮上前拦住了他。
“掌柜，我给你做一道桃花香如何？”
“还真是砸场子啊？”掌柜脸都绿了，哼唧道：“我们云贵坊的糕点，可是仙人传下来的配方，夫人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咚……
一锭黄金丢到了桌上，砸得闷响。
掌柜眼珠子颤了颤，一脸疑惑地看向晏禾。
“大人这是何意？”
咚、咚……
又是两锭黄金砸到了桌上。
“我家娘子想做桃花香。”晏禾沉声道。
掌柜看着黄金，犹豫不决。三锭金，她自己做，这买卖似乎不亏。
“夫人，这边请。”掌柜换回笑脸，半弯着腰请二人去厨房。
厨娘全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个个生得皮肤白皙，手尤其是美，十指纤长，捏弄糕点时犹如在舞蹈。
“我们这里的厨娘都是从五六岁时开始培养，每日要用鲜花水与牛奶浸泡双手，以保证她们的手指灵活细腻。这样做出来的糕点才会鲜嫩好吃。”掌柜骄傲地说着，眼神还朝孟小阮有些粗糙、还有几枚冻疮疤手瞄了一眼。
孟小阮笑笑，“手确实漂亮。”
晏禾拧了拧眉，走到一边椅子坐下。
孟小阮让人把砧板和要用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和面、洗桃子，她有条不紊地做着。晏禾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孟小阮非要吃苦头。明明只要她开口，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大人能帮我削皮吗？”孟小阮握着一只桃子，看着菜刀犯起了难。她在家里削这些果子都用小刀，这菜刀笨重，她握不起。
侍卫看了看晏禾，正准备上前时，晏禾起身过去，接过了菜刀。
他握着桃子看了一会，说道：“要削成什么样子？”
“就把皮削掉，然后切成小块。”孟小阮说着，转身去揉面团。
晏禾沉吟了一会，把桃子放到了砧板上。
孟小阮有一阵子没做过面食了，但她有信心做出的桃花香比云贵坊的好吃。揉好面，她扭头看向了晏禾，只见砧板上整齐地摆满了切好的桃子块。桃子核放在一边，每一块桃肉都分成拇指头大小的模样。
“这样如何？”晏禾手里拿着匕首，转头看她。
孟小阮怔了一会，轻轻点头：“比我切得好。”
晏禾嘴角勾了勾，颇有些得意：“一点也不难，比人骨头好切多了。那年在长河关时，胡人进犯，本王就让人把他们的首领……”
呕……
突然有个厨娘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晏禾拧眉，凌厉的眼神刺了过去。那厨娘已经吓得腿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民女是吃坏肚子了。”
“莫怕，他开玩笑呢。”孟小阮脸色也有些白，但还是小声安慰那些厨娘。
厨娘们不仅怕他说的话，还怕他看过去的眼神，能把她们活活冻死。
“剩下的我来吧。”孟小阮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
在他的腕上，留下了几枚沾着面粉的秀气指印，因为常年作活，她的手指覆了薄薄的茧，确实不如别的女子细腻柔软，但不知为何，却总能把他身子里的火给点着。
晏禾在她的手上握了握，这才松开。
孟小阮回到面案前，开始调馅料、煮汤汁。没一会，院子里就飘起了桃子的清香味。
“以前家里用不到这么好的桃子。”她轻声道。
“我们这儿的桃儿，都是用了特殊的法子才能保存至今的，别处可没有桃子用了。”掌柜适时地吹嘘起来。
“我知道。”孟小阮微笑着点头。
她在外人面前真是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