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
“禾晏，看着我。”
等她不哭的时候，沈轻舟把她的脸轻轻的抬起来。
对上那双红肿的眼睛，沈轻舟的手没忍住又轻轻的抚了上去，她眼角还残留着泪水，他就一点一点的擦掉。
“可以站起来吗？”
禾晏点点头，但是没动，依旧不松开抱着沈轻舟的手。
沈轻舟看见她不动，也不再想着带着她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索性席地而坐，把她抱的紧紧的。
“沈轻舟，你说会不会”
禾晏没说出那句完整的话，但是沈轻舟明白，他很想和禾晏保证不会，可这种事他又怎么可能保证。
最终沈轻舟还是那一句话。
“禾晏，我在的，别害怕，不管怎么样我都在的。”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好不好？”
禾晏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点了点头。
广播里时不时的就会发出声音，提醒旅客们注意安全，今晚的航班几乎都不能起飞了。
毕竟谁也没想到，今天的江城会下这么大的暴雨。
禾晏和沈轻舟待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外面仿佛一座孤城，偶有个打着雨伞但是还是被淋湿的人奔跑着回家。
沈轻舟的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他抽空给姐姐回了条信息让他别担心，又让她关注一下失踪航班的新闻。
在禾晏面前，他不敢去搜这些，怕她看见会胡思乱想。
司机一直在机场的某个地方等着，沈轻舟让他去准备两条毯子，恐怕今天晚上两个人要在机场过夜了。
禾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沈轻舟把毯子裹在她身上，自始至终抱着她的手始终没松开。
“少爷，这是最新的新闻消息。”
沈轻舟看了一眼，愣住，沉默了一会儿示意司机离开，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孩。
她睡的很不安稳，好似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狠狠皱起，身体也在发抖。
沈轻舟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好大一会儿，眼中是化不开的愁绪。
该怎么告诉她呢？沈轻舟低下头，薄唇郑重的在她眉心轻触了下，接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摩挲点。
禾晏醒来的时候已经快零点了，机场里安静了许多，外面的雨依旧很大。
“醒了？”沈轻舟感觉到怀里的动作，轻声开口。
“沈轻舟，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禾晏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想看看新闻。
“我的手机也——”
“沈轻舟，求你了。”
明明是想拖延一些时间，可以让她不那么快难过，沈轻舟对着那双澄澈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想好的借口。
“给。”
沈轻舟把手机递过去，禾晏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时间刚刚好到零点，她的十八岁来了。
而她十八岁遇到的第一件事，是新闻里那则宣布cz3612航班无人生还的消息，她的父母也在其中。
“沈轻舟，我讨厌长大。”
“我讨厌我的十八岁。”
禾晏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声的流泪，看着手机上的字一点一点变模糊，禾晏心想，雨下的好大，都把手机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