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梁上洒下来,给看闹热的村民抢。那是盖新房子最大的彩头,农闲时月,但凡知道十里八村哪家上梁,孩子们会相约着走很远的路也要去抢点零嘴。
而他们这些流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人盖新房子了,要么住在山洞,要么用木头、石头随便盖个遮雨地,还有住地窝子的。
抢抛梁只能当故事讲给孩子听。已经取得边城户籍的流民,心生豪迈地笑道:
“王爷给俺家划了宅基地,等俺家完梁那一天,一定请道长来喝杯薄酒。”
凌爷爷抚须一笑:“好啊!老道必备礼物道贺。”
一场球赛打完,士族家们在谈着得冠载入边城册,年轻公子们谈着球赛的打法,支持哪个球队?
哪匹俊马最适合球赛?投注多少?哪个队员打的最好,哪个姿势最英武?
贵女们谈着哪个队员英俊,队服有多好,比赛时自己有多激动……接着去哪一家吃午饭?
下场球赛带哪些点心过去?一会去逛集市要买些什么?谁谁身上的香好闻,谁谁的首饰精致,衣裳醒目……
普通人讨论着上午精彩的球赛,买黑羽队赢的欢天喜地,买周家赢的垂头丧气,开始推测下午会是哪一场赢?
商人在讨论着该多进些什么货?能跟边城贸易区签订哪些合作?
像那球服、马鞍、帽子、面具等等,都能合作,相信很快长安的贵公子也会这样穿。
凡是应征上的工人都忙碌起来,准备马料的,拉马粪出城的,把球场整平的,往工人营送大锅饭的……
而底层中的底层,才入籍的流民们,在欢喜自己能找到这份工作,能捡到一块完整的点心……
一场球赛,演绎着千年来权贵制度的阶级,将同样的人分成三六九等的阶级,不同阶级不同的悲欢喜乐。
凌爷爷牵着锦安往中原杂烩铺走的时候,看到已经换回常服的锦岁,正在一个卖茶水的铺子,跟一个不大的女孩激动地说着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茶水氲氤,只看到锦岁对着女孩的大茶桶指来指去,女孩在旁边不断抹眼泪。怎么看都像这个卖桶茶的得罪了王爷,在挨骂。
凌爷爷心一悸,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长叹一口气,也许锦岁做习惯了王爷,已经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还是锦安眼尖看的清楚:“阿爷,姐姐在教那个大姐姐做什么呢?”
凌爷爷瞬间睁大眼睛看清楚,果然如此,锦岁正在指点那女孩怎么做茶汤。
他心中因在球场到刚刚郁结的郁气,瞬间消散,大笑着抚须道:“走,看看去。”
锦安很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姐最近教了很多人做点心,姐姐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施顿粥能管一顿饱,但教会他们谋生的本事,就能管一生饱。”
凌爷爷为自己刚刚误会锦岁而自责,不管孙女有多大的改变,她的心还是那么善良正直。
“你的想法很好,从山上捡别人不要的野山梨、小山楂,熬成果茶来售卖。
可是你这茶水太酸涩,有钱的贵人不会想喝,你卖太低价又不划算。”
“听我的,削去皮和核,果肉切小块,多加些糖一起熬煮……
用竹筒做杯子,杯子画漂亮点,再写上各球队的队名,十文一杯都有人买……”
“糖太贵你没本钱?没爹娘亲友还要养活一对弟妹……”
“去流民营先干几天赚点工分,拿工分换糖。再去办个摊位证,拿证去那边中原杂烩,找店家赊些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