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一道道视线集中过来。
这宅子更破旧,堂屋勉强能住人,被清理了出来,横摆着草席,躺了三人。
而在旁边院子里,则用木凳架着床板。
上面躺了几具尸体,皆白布遮盖,但却渗着黑水,不仅在白布上弄出人印,还有腥臭黑水滴滴答答掉落…
看着众人的目光,李衍没有废话,进入堂屋,查看那三个活着的汉子。
三人脸上的脸谱油彩,都还没擦去,浑身肿胀,皮肤呈乌青状,向外渗着黑水。
怀中龙纹玉圭,不停颤动。
李衍沉声问道:“先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那老汉唉声叹气说道:“昨晚急匆匆赶往周家,老夫一看,他家搭的戏台子是朝西北。”
“朝北是‘阴台’,朝西是‘白虎台’,两样都占了,乃大凶之兆,当即就有些后悔。”
“但那周家不知从哪儿请来的先生,坚决不肯挪位,周家也说怕误了时常,我等好说歹说,才让人答应,先‘破台’,再唱戏。”
“到这里,我们已经察觉不对,但周家那大奶奶,叫了一帮大汉,拿着棍棒堵路,我等也只得硬着头皮唱。”
“主家还特意吩咐了,要唱《斩龙台》…”
李衍眉头一皱,“《斩龙台》是说什么?”
老汉连忙回道:“《斩龙台》是说唐王因魏征梦中斩了泾河龙王,游地府的事…”
话说到这儿,李衍心中已有了计较,冷声道:“这是拿你们顶灾,看不出来么?”
“这…原来如此。”
老汉脸色惨白,颤声道:“唱戏的时候,我们就觉得阴风阵阵,唱完戏后装箱出门,凡上台的角,全都昏死过去。”
“路上就开始发病,死了人,回来后请医生,说看不了,不得已才找到先生。”
“他们…还有救么?”
李衍起身道:“我一个人差点意思,再回去找人帮忙。”
说罢,就急匆匆返回宅子,将此事说了一遍,叫上王道玄,拿了家伙,折返而归。
“哼!确实是挡灾!”
王道玄查看后,声音也变冷,“拿无辜之人挡因果,手段也太过阴损了些!”
挡灾的术法,着实不少。
一般来说,都是用器物挡灾,但有些阴损的,则会用别人挡,比如在人坟墓动手脚,杀人打生桩,画符丢阴钱在路上…
而像这种,着实下作。
眼巴巴上门求人,却设了局,分明是仗着家大势大,欺服这些下九流的戏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