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这样叫我?”
楚影纠结的事却好像有些特别。
阿丽沙正好为避开和奥多之间的别扭,视线也就转向楚影,笑了笑:“也不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吧,你的名字太别致了,别人一听,就都知道你是王女殿下了。”
但两人其实都清楚,阿丽沙是昨晚听到突然发狂时的奥多,在恢复平静之际用这个昵称呼唤过楚影,大抵也觉得这个昵称亲切可爱才会用的。
楚影淡道:“这样叫我,音节还是很拗口奇怪吧?不如就叫我‘楚’好了,简单一点。”
阿丽沙不知道对楚影来说,那个称呼的特别之处,就笑着点头答应:“好啊好啊,楚。”
楚影也没应声,只接着问:“阿丽沙,你又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我在想,要不咱们去拜托大佬带上我们一起走?”
没想到阿丽沙不仅有了计划,还真的找到了别样的收获,遥遥朝排在城门前的长队一指,只见不知何时竟有一辆车厢大而装饰气派的马车,在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白银色铠甲骑兵的簇拥下挤入了队尾。
而且就在此刻,他们还在明目张胆地插队,骑兵们一边高声呵斥,一边挥动手中的长矛,赶开了许多原本就紧密聚在队尾的车队。
楚影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堂而皇之的插队行为,眼睛都瞪直了,吃惊地张了张嘴:“他们在干什么?”
就是往常作为见习骑士,在王都中有大小集会活动,在活动现场维护公众秩序的时候,她也没见过如此过分大胆的集体插队践踏秩序。
难道真是王都的民众普遍有更高的道德素质,而北境苦寒之地多出流氓无赖吗?
她不禁回想起,曾经自己偶然在黑堡的走廊上偶遇正和书记官一边走一边谈话的魔王。
当时她还是那个自认只能仰望母亲的孩子,就远远站定在原地,紧张又雀跃地数着母亲踩过地毯走近的步伐,紧绷着小脸,在内心里呐喊着希望母亲能为自己停留片刻的期待。
记得当时,书记官米雅就吐槽着“大公的信函用词总是不堪入目”,甚至嫌弃地说,“北境的老古董们太过傲慢无礼”,建议魔王“真该给那群刁民一点颜色瞧瞧”。
魔王本来面无表情,甚至不知是不是楚影的错觉,似乎还有些凝重,大概也对收到了言辞冒犯的信函一事感到不满。但她眨动了一下双眼,金色的目光落在沉默紧张的王女身上,随即眉心和嘴角舒展,神情温和了起来。
“大公脾气耿直火爆,只是与我有些私人恩怨,措辞才会比较过激罢了。不要因为她个人的表现,扩大到对雪原居民群体的不满。”
“哎?您还真是大度啊。”
米雅很意外于魔王被那样骂得狗血淋头,还保持着如此平静温良的心态,不禁佩服感叹。
“唉,像我就没有您这样的王者气量,光是做个旁观者,我都要被那个吸血虫气死了!不过是您的臣下之一,竟敢那样大放厥词!北境那块地方,还不是您封赐给她的?一介臣子怎么敢在信里辱骂皇帝陛下,真是厚颜无耻!就不怕哪天惹怒了您,封地都被您收回吗?”
米雅还在后边愤愤不平,魔王却没有再应她。只是慢慢走近到显然矗立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王女身前。
魔王伸出手来,拨了一下少女搭落在肩头的发辫。耀眼的金眸都微微弯垂,好像在那对太阳一般明亮而遥远的眼里,缓缓流转着的是无限的温柔。
“阿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很神奇,每次被魔王这样眉眼温柔地静静凝望着,楚影就感到自己好像落入了由她展开的无形结界里,紧张的心变得无比平静,不管站在哪里,身边有没有旁人,都好像此刻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人望着彼此。
“母亲大人。”
那时候一开口,楚影总是下意识地先这样轻轻地唤她,仿佛一定要优先确证和昭告旁人,联结自己与魔王的是谁都拉扯不开的血缘关系。
“我今天来了月事,肚子有点疼,下午还有近战训练,所以想去请医生帮我施加减痛魔法……这条路近,只是路过。”
提及月事,楚影白皙的小脸更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