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锅里我给你留了一碗瘦肉粥。”
“老二，娘不吃，给你大哥和老四吃吧。”她是当娘的哪能只顾着自己呢，要永远把儿子放在第一位。
“不行，娘，你要不吃的话，我就拿给李婶喂她家的大狼狗了。”他就是故意的，就是刺激张运勇他们。
吃了早饭，张运华还去供销社买了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左手提着烧鸡，右手拎着啤酒，路过张秋阳家门口，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二哥看起来阴恻恻的，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张秋阳重重地点点头。
外面冷，张运勇张运达兄弟就缩在被子里，可依旧冻得嘴唇发紫，牙齿都在打颤。
张运华好似没有察觉到两个人惨状，披着被子优哉游哉地喝酒啃鸡腿，还故意啧啧嘴。
“滚。”张运勇已经忍了好几天了，他以为只要忍气吞声，张运华或许会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他们分点吃喝。
开胶破皮的臭皮鞋刚好把张运华的手里的鸡腿砸在地上。
而张运达看着地上的鸡腿直流口水，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沾了一层灰，二哥应该不会吃了吧，那他是不是
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张运勇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一个鸡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大哥你去给我弄个鸡腿吃。”
“去就去，我今天还就告诉你，有本事的人不止张运华一个。”他双手撑着炕沿熟练地坐在轮椅上。
雪下了一夜和一个上午，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能没过轮椅的轮胎了，这种天气正常人走出去都踉踉跄跄，更别说张运勇这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了。
要是轮椅打滑发生侧翻，搞不好还会冻死在雪地里。
他的手搭在轮椅扶手上，骑虎难下，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现在回屋指不定被张运华怎么笑话呢。
可他又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老大，你傻了，外面还下着雪，回屋暖和暖和。”王秀芝跺了跺脚，拍了拍破棉袄上的雪花，推着张运勇的轮椅进了屋。
也算是给了张运勇一个台阶。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王秀芝从背后掏出来一个大麻袋，还有咯咯哒的声音从麻袋里面传出来。
张运达迫不及待地解开麻袋竟然是两只老母鸡，麻袋里还有一个软皮鸡蛋，回来的路上已经被挤烂了。
他也顾不上其他了，双手捧着烂鸡蛋就开始呲溜，假装没看到鸡蛋液里面混入了少量的鸡粪。
就一个鸡蛋，张运勇瞪了王秀芝一眼，她故意在里屋解开麻袋，就是想把鸡蛋留给张运达，心眼子都快偏到屁股眼了。
这个家的任何人都看不起他，以前是，现在他成了残疾人，就更是家里的累赘了，他一定要做点什么让家里人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