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怎么了？”张秋阳赶紧把人迎进来，进了院子，在灯光的照射下，她才看到李婶脸上的抓痕，还有衣服上的泥巴，明显是跟人干了一仗。
这大晚上的，多大仇多大怨呀。
“那老贱人打巧珍，巧珍脑袋破了一个洞，到处都是血。。。。。。”李婶泣不成声。
别说李婶这个当娘的，就算她这个外人听了都一肚子气。
“咱们走，今天这个事必须得给个说法。”
张秋阳回房间拿了几百块钱，就要出门。
王秀芝揉着眼睛出来了，显然是听到了动静：“秋阳，大晚上的，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孙巧珍已经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再说了婆婆管教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件事就是个意外。”
她又换了一副很真诚的口吻：“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急吼吼地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帮倒忙，到时候人家婆媳和好了，你里外不是人，乖听话，咱不管闲事。”
张秋阳冷笑连连，王秀芝才不是担心她，就是单纯地跟李婶不对付。
这些年李婶对她很照顾，王秀芝就觉得李婶很虚伪，装好人，就显得她这个当亲娘的不合格一样。
就连孙巧珍“不能”怀孕生孩子，她都觉得是李婶“多管闲事”的报应。
“娘，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袖手旁观？”
答案是肯定的，上辈子王秀芝就是这么做的，对于她被凌辱的凄惨遭遇，选择了视而不见，一门心思地给大哥相看姑娘。
她们家在队里面名声本来就不好，要是再接回家一个“神经病”的闺女，就更没有姑娘愿意嫁进来了。
最后图便宜一百二十块钱给张运勇买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疯疯癫癫的，张运勇当然看不上，就把人打跑了，一百二十块钱全打了水漂。
也是活该。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以为你娘家几个哥哥是摆设呀，以后蒋昭要是敢跟你动手，你大哥哪怕是瘫痪在床，爬都得爬起来，去找蒋昭算账。”
张秋阳又笑了，张运勇好手好脚那会，都不愿意替她出头，何况是现在成了一个屙尿都不能自理的瘫子。
“娘，那我就放心了，李婶还在外面等着呢，让人家一直等也不好，我过去看看情况就回来。”
王秀芝还想说什么，可对上张秋阳黑沉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她回房，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赔钱货，越来越有邪性了，跟中了邪一样。”
她嘴里的赔钱货已经到了医院，替孙巧珍交了住院费。
刚刚抢救完毕，还需要在观察室里观察两个小时。
隔着玻璃窗，张秋阳看着脸色白如纸的女人，好似看到了当年刚刚生产完毕的自己。
晚上十一点，走廊里空荡荡的，只能听到李婶的恸哭声。
婆家人没有一个过来，还是生产队队长组织牛车把人拉过来的，至于肇事者王丽华这会估计在睡大头觉呢。
张秋阳一个没注意，李婶竟然哭得晕厥过去，她连忙找来医生。
“不要紧，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睡一觉就行了。”
“谢谢医生。”
她生怕孙巧珍这边有个好歹，就一直坐在病床旁边盯着。
天蒙蒙亮，李婶就醒了。
“大婶，这是大闺女吧，跟她妹妹感情可真好，一晚上往医生值班室跑了十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