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灵符和一根尺许长的桃木刺,递给颜凌,“此乃贫僧绘制的镇邪灵符与千年桃木刺。大人若信不过贫僧,也可将此符贴于房内,若真有妖邪,灵符自会示警。桃木刺可暂避一时,但终非长久之计。望大人叁思。”
颜凌不语,身后的侍从上前接过灵符与桃木刺。
“送客!”颜凌拂袖,再不看那禅师一眼。
禅师摇了摇头,合十行了一礼,在管家的“护送”下离开颜府。
待禅师离开,颜凌回到梧桐院外,手心攥着那张灵符和桃木刺,神色阴晴不定。
孟惠织是他压抑本性,扮演正常人的唯一锚地,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
“来人,”他沉声吩咐,“今日之事,不可有任何人提起,若有外传,违者家法处置!”
“是,大人。”侍从们齐声回答,随之垂首默立,铭刻于心。他们的主子平时温柔随和,对下人也亲善,一旦触及他的底线,必是以雷霆手段赶尽杀绝。
颜凌独自走入梧桐院,小院曲径幽深,千回百转。
良久,他在紫藤花长廊下看见逗弄颜洄和颜晞的孟惠织,心头柔软得一颤,快步走过去。
孟惠织看见他,神情微愣,放下颜晞,站起身迎过来:“你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
颜凌习惯性地握住她的手,触手一片温凉柔软,他怀中灵符毫无反应,笑道:“无事,就是想见你了。”
……
“恐对令夫人和小公子不利”。
颜凌从梦中惊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梨花木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连忙掀开身边被子的一角,看见孟惠织的睡颜才安心。
“啪嗒——”烛台倒下,桌上冒起火光
颜凌望向桌面,披头散发,神色晦暗,蜡烛睡前已被吹灭,桌上发光的是他随手放下的灵符。
他抽出枕头下的桃木刺,一尺长,二指宽,可以当短刀使。
轻手轻脚下床,他倒要看看是谁在他的府邸装神弄鬼。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明黄符纸瞬间化为灰烬。
颜凌大骇,厉声喝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破门而入,月光撒入屋内,照亮他的外形,金发金瞳,面容妖艳,不似凡人。
“颜大人,别来无恙。”来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磁性,充满冰冷的杀意。
“你是谁!你知道这是哪吗?我乃天子重臣,你要是现在离去,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颜凌将桃木刺横在身前,沉声道。
“颜大人说笑了,我知道你的性格,我现在一走,你怕是会马上派人抓我,把我竖着切成十八块。”他的目光落到颜凌背后,突然变得炙热,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得对吗?惠织,你和他睡了这么久,应该很了解他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颜凌怒火中烧,他怎么会认识孟惠织?还叫她“惠织”,这么亲密,谁允许的!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图怀德缓步逼近,“重要的是,我是来带走本属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