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了声后,我挂断电话。
由于刚刚完成,墨迹还没干的透彻,我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油画妥善打包装好。
站起身的时候,脑袋忽然一阵眩晕。
双腿一软,险些没摔倒在地。
我撑着桌沿,虚弱地晃了晃脑袋,低哑着自语道:“等送完油画,我真得好好地休息会儿了。”
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替前女友和她的现男友拍下甜蜜合照,画成油画,最后还要亲自送到他们的家。
我倒是活得挺窝囊。
但前提是,我先得好好活着。
拎着画板下楼,我打了辆车,向司机报了无比熟悉的地址。
头靠车窗,竟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出租车按照红绿灯走走停停,最终在别墅区的路边停下。
“先生?醒醒,到地方了!”
短暂的休息,并没让我觉得舒服一些,反而精神更加萎靡。
迷糊地结完车费,我推门下车,发虚的脚步飘飘忽忽。
我强撑着走到别墅门前,抬手按下门铃。
叮咚——
叮咚——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门铃声响了许久,却没有人过来开门。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跳一阵阵悸动,这是身体发出的警告。
煎熬的等待中,房门终于开了。
萧奕宸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
“不好意思啊,顾先生,刚刚在办事呢。”他面露歉意地说着,嘴角却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
我已经毫不在意,平静地语气毫无波澜,“没关系,等的不算太久。”
等我把油画交到他的手上,便看见屋内穿着薄纱睡裙的宋南枳。
我的双唇微动,轻声说了句,“希望你们喜欢……”
话音落下,我转身离开,神志愈发模糊。
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最终没能支撑我走出前院。
两眼骤然一黑,毫无预兆地朝前倒了下去。
彻底昏迷之前,我听见宋南枳尖锐而惊恐的喊叫声。
“顾言!!”
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无力睁眼,我只能迷迷糊糊地听见宋南枳的声音。
“不是家属,嗯,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没事,他住院看病的钱,我先替他交了。”
“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
交代完事情以后,宋南枳便匆匆离开,想来是去找萧奕宸了。
我逐渐苏醒,护士叫来主治医生。
“顾先生,您的状况堪忧啊……”
医生面露难色,对我道:“你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这样拼命地工作,非常损耗身体的。”
我扯着嘴角笑笑,“这不是赚手术费么?”
“唉,您确实应该尽快手术了。”医生没有隐瞒,拿出拍片报告,“您看,肿瘤已经有恶化扩散的趋势了……”
等听完后,我对医生问道:“我的病情,刚刚那个朋友知道么?”
医生摇摇头,应道:“这份报告刚刚出来,而且她并不是您的家属,没有征得您的同意,我们院方是不会向外透露的。”
“那就好。”不知为何,我暗自松了口气。
对于自己的病情,倒是不觉得有多沉重,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
只要做完这场手术,肿瘤就不存在了。
我的记忆,也可能不再完整。
不过,如果能够因此忘却宋南枳,那么,我便不会再在深夜里神伤了吧?
这很值得。
我在同意书上签字,一笔一划没有半点犹豫。
躺在担架上,过往的一幕幕浮现。
麻药很快生效,我闭上了双眼……
我好像睡了很久,昏迷中没有做梦,只有漫无边际的漆黑。
当我再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陷入一阵茫然的失神。
一只手在我面前挥了挥,小声嘀咕道:“醒了?顾言?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我仍在走神,没有理会那人,于是便听见他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