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世族在冬天只能被动挨打,他们胆敢出来作战,光非战斗减员,就足够让他们崩盘。
至于说楚国本土核心地区的支援,不是不可以有,但楚国现在所有的船只,都控制在了李解手中,现在在汉水之上游弋的,就是“沧浪君”鄂沧。
鄂沧怎么可能再给曾经的楚国乡党一个面子,他是见识过李解奇袭渚宫时候,那浩浩荡荡船团气势的。
那种震撼和威慑,让鄂沧无法想象,这到底是怎么积攒,才能有如此雄厚的家底。
所以即便楚国本土有心暗中援助汉东地区,先不管有没有粮食,就当楚国精英祖灵附体祖先显灵,变出来大量的粮食,可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将这些粮食,运输到汉东地区那些需要粮食的反抗势力手中。
整个冬天到开春,汉东地区的反汉势力,只能干瞪眼,只能等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汉军进逼,然后给二选一的选择。
军事上的胜利,是李总裁分化人口的重要保障。
只有军事上胜利了,才能大刀阔斧地从楚国老世族身上割肉。
什么景氏、屈氏,管你祖先多么光荣,多余的人口,该吐出来的都得吐出来。
上工的上工,干活的干活,不管是河堤、梯田、井渠,还是说矿山、树楚、港口,这些汉子国的战时经济核心,都是需要大量的劳力。
并非说汉子国不需要小农,小农还是需要的,但总体而言,因为淮中城这个样板工程在,人们的思维是跟随者利益变化而变化,包括他们曾经的习惯。
消化整个汉东地区,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并不会太久远,就算李解自己不去引导,那些甩开奴隶主重新获得生产资料的农奴们,即便是为了跟过去的经历割裂,也会咬紧牙关,跟这些楚国老世族决裂。
要是换成别的国家,占领了汉东地区,最大的麻烦,就是统治。
占领如此广大的一片地区,需要大量的基层官僚,需要大量的驻军,需要大量的农业用地,加上汉子国的特殊性,更是需要大量的非农业人口。
对传统国家来说,他们在人口自我识别上,都是少数的,是精英化的。
不论秦晋齐楚吴越,只有贵族本身,才有“秦人”“楚人”“吴人”“越人”等等这种十分强烈的自我身份认知。
唯有在外国,在国际社会上,才会对上至贵族下至奴隶,进行概括性的统称。
于是“秦人”“楚人”“吴人”“越人”,在国际社会,是它称性的概念,是它称性的身份识别。
但在汉子国内部,却是另类的,甚至可以说是奇葩的。
建立了共同的祖宗崇拜之后,抛开最开始的祖宗源流同一性的自我识别,到现在为止尊吴威王勾陈为“天皇大帝”,那么就算是彻底建立了一个极为直观明了的身份认同标志。
也就是敬我“天皇大帝”之人,可谓“汉人”。
这个“汉人”,不是它称性的身份,而是自我强化,自加荣誉而来。
对李解核心统治的力量,也就是鳄人、勇夫们而言,“汉人”前身,首先是“维天有汉”“星汉灿烂”,为这个光荣是身份,进行更光荣包装的,则是“受命于天”。
从开始到结束,汉子国的开元,算是建立了一个身份识别上的闭环。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汉子国和天下诸侯列国,已经完全不一样。
不仅仅国内技术上的先进,精神层面上,也已经远远超越。
汉子国更进步,更锐意进取,更有包容性,也同样更有破坏性。
靠楚国精英的自我认同,想要再玩什么复国,根本就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