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峰身上只剩缠在上臂处的绷带，雪白雪白的一圈儿，像是臂护臂章类的物品，非常带感。
夜色将他皮肤映得黑亮，被那绷带一衬更显得暗，瞧着却极光滑。
这人自以为很轻地趴在楚天野的身上，实际却是一座大山。
好在楚天野也背得动，还能若无其事地抽烟。
常在峰这时不馋他嘴里的烟，心满意足地搓那一幅从后腰上延到右臂去的刺青，低声询问，“野哥，那几年你也没这玩意儿，为啥纹啊？”
“不为啥！”楚天野半眯着眼，享受常在峰的指尖带给他的酥麻，“我去了南面，想跟人家混生活，为了合群，被几个坏蛋按着纹的。地下作坊，没染上病算是万幸。”
常在峰半天都没吱声。
“后悔没有？”楚天野问，“警察同志，非得和我这种人搅在一起。”
常在峰探唇亲亲他的后颈，那占半个身的大龙就游动似地晃了一晃，很像麒麟，尾巴却比爪子明显多了。
“你是哪种人啊？”常在峰叹，“纹点东西就变了吗？”
两个人的肌线都很清晰，一条肌肉瓜子挨着另外一条肌肉瓜子，上下两幅骨架差不多长，都是一顶一的漂亮。
“哥就不是能混的人！”楚天野似在交代什么，“不是说我多善多好，就是黑得住手黑不住心，所以也没混出名堂，很快跑家来了。幸亏我爸当时还在……”说着他稍认真了些，看向常在峰的同时摸他脑袋一把，“还肯管我。”
常在峰把自己的大脑袋扎进楚天野的背胛中去，“那你咋还离婚了呢？我是说……没等到楚叔过世就离婚了。”
“过不下去！”楚天野非常简洁地答，“富妮妮是挺好看，”瞥见常在峰稍稍转开脑袋，他就轻轻一哂，“但真不是过日子人！我爸看走眼了！”
常在峰两分钟后方才反应过来，“谁走眼了？”
楚天野伸手推开他的大壮身子，朝旁平躺，同时皱起眉头，“我爸，怎么了？野哥要什么样对象有什么样对象，就是不知道跟谁结婚好。你楚叔把我当命疼着，当儿子的听爹一回不正常吗？”
常在峰单臂撑起上身，咬牙看他，“楚天野你真不是个人！”
楚天野并没反击，“这话你有资格骂吗？”
“到底喜欢她不？”常在峰追问。
楚天野想了半天，“我是混蛋，也不清楚。但咱老楚家并没薄待她，我和我爸都把她当小姑奶奶供着，是富妮妮自己非得要离婚的。”
常在峰越发瞪了眼睛，“她要离婚？为啥？”
楚天野嗤笑一声，“有什么为啥？不爱跟我这个剃头匠过了呗！”
常在峰越发皱了眉头，再过了会儿才说，“那你也是混蛋。”
“嗯！”楚天野浅浅地笑，“没不承认。”
常在峰什么都得到了反而更加患得患失，很认真地靠住楚天野的肩膀，“那你喜欢我吗？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