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耳的骂声如连珠炮般蹦出,当看清楚是谁干的之后,曲香巧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鹅般,没了声音。
那张老脸由红变青,渐渐地泛起了白,她抠着手指头,扬起讨好的笑:“原来是忻忻啊,你回来啦……吃了没?”
唐忻没心情跟对方话家常,只沉着脸道:“还记不记得上个月我离开前,你答应过什么?”
“我……我……”当妈的在女儿面前,满脸卑微,害怕得浑身发抖,任谁见了,都会为曲香巧感到同情。
早在对方第一次这样的时候,唐忻也会。
但现在,只剩下麻木。
她不想继续在这个臭气熏天的房间里理论下去,冷声道:“立刻去刷牙洗脸,给你半个小时,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了,再来见我!”
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曲香巧却连个屁也不敢放。
她低着头,弯腰捞了半天,才捞到拖鞋,趿在脚上,磕磕绊绊的往外走。
出门时,脚后跟抬起来,裤腿往上一拉,露出半截小腿肚。
鲜红的皮疹宛如玫瑰般艳丽,刺得唐忻瞳孔一缩,很想立刻夺门而逃。
她死死咬住嘴唇,想通过深呼吸来调节情绪,可满屋子的异味,连大口呼吸都做不到。
再次用力闭了闭眼,她翻出一次性口罩和手套,开始打扫。
等曲香巧洗漱完毕出来,房子里已经完全变了样。
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阳光照射进来,虽然不怎么明媚,但足以驱散原本的阴冷。
垃圾不见了,桌椅板凳也都擦过,残留着淡淡的水渍。
就连院子里即将枯萎的兰花都浇了水,一滴水珠从黄绿色的叶片上滚落,透着几分勃勃生机。
曲香巧站在廊下,不由地一阵恍惚。
就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们母女俩一直居住在这个小镇上,外面或许还种着几亩田地。
自给自足,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吃饭了。”
冷淡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猛然回神,所有的幻想都消失了。
曲香巧阴着脸,满眼死气沉沉。
菜不多,就两道,但色香味俱全。
一道肉炒圆白菜,一道土豆炖牛肉。
曲香巧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用已经松动的牙齿艰难地咀嚼着,笑着招呼坐在对面的人:“忻忻,你也吃啊。”
对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