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调查局?”麦克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他们对拉斐特警察局的骚扰大概要到维拉。戴维斯不再是众议员议员为止。
“不是联邦调查局。”同事说,他的眼神让麦克坐立难安。
这种不祥的预感在麦克推开局长办公室的玻璃门时达到了顶点——局长神色肃穆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两只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握,一对男女坐在他对面,在麦克走进来的时候,他们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无来由的让麦克感到十分熟悉——不止一次地,他和他的搭档,也曾带着这副糅合着沉闷、麻木与无可挽回的表情,敲响过受害者家属的房门。
他都没能听懂他们的自我介绍。
“麦克警探?”
“是的。”
“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费罗拉。法莫的人。”
“是的,”麦克的脑袋嗡嗡地响,他努力站稳,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是她的未婚夫。”
他知道接下来他会听到什么。
他们带来了费罗拉。法莫的死讯,他们说很遗憾。
“我给你一星期的休假,”局长说,麦克的年休假还有六十天:“或更多,麦克,好好休息一阵子。”
艾弗里在走廊里奔跑,就算是在球场上。他也没跑得这么快过,惊讶的喊叫声与愤怒的诅咒一刹那间就被他扔在了身后。
他的室友紧随其后,但没艾弗里跑得那么快,也没有艾弗里那么强壮。所以他被学生们抓住了。
“抱歉”他气喘吁吁地说:“抱歉”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十二年级生满心不快地问道:“他在走廊里练习冲锋?”
艾弗里的室友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出来。
“是艾弗里的姐姐,”他说:“她被人杀了。”
色内克先生的办公室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记得敲门,孩子,记得敲门,”色内克背对着房门说,他正忙于用小勺子敲打咖啡壶的过滤器:“不尊重教师,你会被扣除学分的,亲爱的,这是个坏习惯”他端着咖啡杯扭转过身体。在看到艾弗里的时候,他一下子闭上了嘴。
“哦”过了好几秒钟他才说:“嗯,请进,请进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你看上去真是糟糕极了。”
他在格兰德有着十二年的工龄。嚎啕大哭的男孩见过不知道多少,但那都是五年级,或是六年级的学生,上了十四岁,男孩们会变得格外倔强好面子,在他们眼里,眼泪是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象征,特属于女人和小孩的存在,和他们毫无关系,他们甚至不承认自己曾经哭过,除非你拿出照片或录像——但折断手臂,或被女朋友甩了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哭,躲在厕所里面,坐在马桶上悄悄地流眼泪,哭完了还会记得用热毛巾敷眼睛。
艾弗里哭的就像是被折断了二十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