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隆重的晚宴足以让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让不小心她窥视到爸爸的秘密,仅是冰山一角的秘密,她并不想知道更多。
喝醉酒的爸爸将一把黑色手枪和几支白色针管胡乱塞进她的怀里,低着头死死抱着季燃燃,带着浓烈酒味和哭腔,不断嘟囔着。
“周缈,我都不碰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和你去自首。”
“我有听你的话,把我们的燃宝保护的很好。”
“我没有杀人了。”
“…缈……缈好想你”
“周缈…缈…”
周缈,是季燃燃母亲的名字,曾是一位资深的华国记者,但是已经死了,服毒自杀。
父亲的酒后坦白,渐渐成为她心里一堵无形的墙,无措和彷徨开始让她在面对别人询问父亲时,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封闭自己,就算心里百般挣扎,最后心底的声音告诉她。
她不愿报警,也不敢举报,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不是吗。
季燃燃第一个秘密,她自愿成为了隐瞒父亲罪行的共犯。
她在向恶魔臣服与之共舞。
夜晚,季燃燃收拾好了行李,过几天就是他复校的日子,熄灯后却迟迟睡不着。
她掀开被子径直走向关闭的书房,目光越过一排排书架,最后什么也没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爸爸最喜欢的书是哪一本。
季燃燃恹恹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起了那天在临近黄昏的夜晚,和否臧叔叔的第一次相遇。
那么凶的一个人,肯定会嫌她烦的吧。
她面无表情看向窗外,天空昏沉沉的,蓦然雷声轰隆,有从遥远的地方过来的,也有从近处平地惊起,近到感觉就在身边。
沉闷声一滚滚砸地如索魂的魔鬼不断拍打着她窗户,一道闪电网住半边天。
季燃燃平静的看着,拿过一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暖暖的灯光散在少女身上,与窗外狂躁的雷声形成鲜明对比。
天气作客,偏远的一处老酒庄,上一秒亮的通明,下一秒便陷入了一片黑寂。
陷入黑暗的卧室,也没了翻页的书声,季燃燃蜷抱在双腿,埋了进去。
她不知道电箱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有流浪汉又要进来偷酒,无论哪一种,她至少现在不想一个人呆着这里。
哪怕放着电视,音乐,广播任何一种,也比这样好,可她什么都没有。
季燃燃嘴唇抿着,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接着她又开始鸣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大声哭泣。
“叮咚。”
?
一道清脆响声被女孩捕捉到,季燃燃茫然抬头,看向突然亮起的屏幕,那是爸爸的手机,季燃燃愣楞地拿起来盯着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