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在系统口中，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鬼怪。”布莱尔看着因打斗而狼狈不堪的女孩，声音微哑，“所以我最开始以为，你和我妹妹应该是一路人。”
布莱尔原以为，时渺这样一个连仇恨都没有的鬼怪会比所有人和鬼怪都更冷血。
可时渺却比很多人类还要像一个人。
时渺愣了一下，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重复单一的生活和类似的玩家们早就让她没有了求知欲和好奇心，她在很长一段时间确实可以用没有感情来形容。
她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不讨厌任何鬼怪和人。
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存在，漂浮在末日舞台中太久，她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来的副本都要记不清了。
但……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呢？
“你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布莱尔伯爵笃定道，“而且连失去记忆这件事本身，你都不记得了。”
时渺垂下眼，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她清亮的眸子。
“您说的对。”她轻声答。
其实在上一个副本，从镜子里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时，时渺就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可是她的记忆实在太过连贯，心态和习惯也都没有发生过改变，时渺一度以为是镜子出错了。
但现在布莱尔伯爵的话让她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有变化的，比如感情。
她现在的情感实在太丰富了，早就磨灭于时光中的求知欲也再次出现。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现在已经不是21岁了，她是因为完整的失去了一年的记忆，所以才没有察觉出异常？
布莱尔伯爵看出时渺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本来也没抱太多希望……还是给我看一下准备的礼物吧。”
他已经徘徊在黑桃庄园里太久了。
其实曾经的仇恨与怨怼他已经快要忘记了，不重视他、处处贬低他的父母早早去世，妹妹死于一场大火，就连妹妹的心上人……
也被分尸虫杀死，变成了床铺下的惨白人脸。
就连自己，也要常年以一个小孩的样子面对一波又一波的玩家，只有在最终战，也就是血月这天变回自己该有的样子。
布莱尔伯爵抬起头，看向通红的圆月。
夜晚很快就会过去，而他也要变回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