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早已习惯,在村头就近寻了几家歇脚,使着主人家屋檐下的柴垛,轮着去灶房煮饭烙饼。
夕阳西下,炊烟寥寥,从远处望去,村子一片岁月静好。
瞅完水井的汉子们回来了,唉声叹气摇头;“两口井都是干的,三旺还跳下去瞅了眼,井底都长杂草了。”
“我们挨家挨户翻墙进去搜了个遍,粮仓地窖被搬的干干净净,棉被找到三条,冬日的衣裳大人小娃都有,还有棉鞋啥的,屋子主人都没带走。”
“农具没有,满村只找到一把生锈的柴刀,还是缺了口的,在屋檐柴垛里翻到的。”
“墙缝啥的也抠了,哎呀,一个铜板没有。”
众人七嘴八舌交代完,赵老汉摆摆手,让他们把找到的冬衣冬被棉鞋啥的规整一下,回头全带上。
“这是个大村,再多找找,仔细翻翻,把有用的都给寻出来。”想到这阵子大家伙明显更节省的口粮,一顿啃半个饼子哪里够垫吧肚子,日日累得要死,没力气咋成。
他想了想,叫来老大和老三,凑到他们耳边嘀咕一阵。
蹲在院子里看青玄给驴喂食的赵小宝忽地大哥三哥抱了起来。
“小宝要看青玄哥哥喂驴子。”她蹬腿,一路坐着青玄赶的车,她现在和他关系老亲近了,走哪儿都跟着。
“看啥驴子。”赵三地大笑,摁着她两条小胖腿,“走,和三哥寻宝去。”
他们每经过一个无人村子,都会停下歇脚,顺便找找有没啥能用能吃的东西,像冬日里的厚被褥和冬衣棉鞋啥的,许是如今天气太热,也可能是家当太多实在拿不上了,这些往日里金贵无比的家资只能被丢下,正好就便宜了他们。
尽管大家伙也不是很理解为啥大热天的要拿上棉被冬衣这种占地方又没啥用的东西,但他们别的许是不成,就一个听话,让找就找,让带就带,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这也是为啥一路走来,粮食消耗不少,但板车还是那么鼓鼓囊囊东西没少过,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一路走,一路补,当下用不上,日后未必不得用。
安排完大小事,赵老汉终于能歇口气,望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听着灶房里老妻和大河婆娘她们笑呵呵的唠嗑声,开始琢磨日后的行程。
情况比预想中还要严峻,原以为临近河泊县的鄄平县情况会好上许多,
但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让他一颗心凉飕飕的。(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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鄄平县山岳少,道路多平坦,许多村子后山就俩小山头,老天不下雨,一旱起来,在后山就很难寻到活路,山间小溪一干,只能往外逃。
小河镇算是他们一路走来,遇到的唯一一个还算水源发达的镇子。
听名儿就知道,往年这里不是个缺水的地儿,县外有条河流,素日只愁涝不愁旱。
今年则不同,天下大旱,烈阳日日暴晒,愣是把河里的水都晒干了,那么大一条河,下游的村子为了地里的粮食,日日担水浇灌,收成咋样不知,但肉眼可见河里的水也经不住造,月前就彻底干了。
人站河中央,双脚踩得实在,连泥沙都晒散了,河蚌啥的晒死一大片,没个防备脚板心就会被壳儿割出一道口子来。
虽然他们的目标是丰川府,但鄄平县的现状还是让赵老汉心生寒意,只觉世道越来越艰难,平民百姓想活真的很不容易。
想打听外头的情况也难,本地人跑的跑,剩下的都是些胆小又排外的人。往往他们还未靠近,对方就掏出斧子锄头驱赶,赵老汉不想惹事,也看不得对方惊弓之鸟的模样,只能带着人离开。
倒是也有能搭话的,但都是些从别处逃难过来的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往丰川府去。
有聪明人看他们人多,提出结伴同行,一路有个帮扶,但都被他拒绝了。也有像石家人一样扛着半袋粮食求捎他们一程的,他也没同意,虽然可能会得罪人,还会招来小心眼的记恨,但他不想节外生枝,本就是陌路人,谁知道对方有没有包藏祸心,他们队伍里娃子不少,不能冒这个险。
何况,他自觉自己一行人有武器,壮劳力也多,带上外人,明显会被占便宜。他不是个吃亏的主儿,给不出让他心动的条件,不来点实际的,嘴皮子一磕一碰就想结伴,不如抹把汗水洗个脸早早睡。
想到武器,他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如今他们手头一共有十二把刀了,这个数量,振臂一呼都能建个小山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