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狗隔空互吠,阵仗大的甚至压过了村头妇人的哭喊声。
“别追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吼道,既然追不上前面的,那就把后头的留下,“他们跑不出邬陵山!六子,你去通知山上,其余人跟我去村口,务必要把他们留下!”
说罢,率先折返朝着村口跑去。
眼看人越来越多,驴车也早跑没了影儿,赵老汉心下一松,不再恋战,大吼一声:“大山!”
“爹!”周围乱糟糟的,赵大山攥着染血的刀朝四周挥了挥,一群汉子满脸惧意,不敢上前,连连后退。
他们已经有些被杀怕了,两个从山
上下来的壮汉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动静,内脏被人踩破,弯刀也被对方抢了。
不能再拖了,心跳如擂鼓,所有人都在心里想着,再拖下去,他们会吃大亏。
这群人拼杀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性命,心狠手辣,乃生平所见之最!
后知后觉的,他们有点后悔,咋都没想到他们居然有刀,既不是大户人家的护卫,也不像好欺负的泥腿子,下手比山匪还狠,简直哪边儿都沾不上,愣是让他们瞧岔了眼!
四周的晚霞村人,一步步小心朝着赵老汉靠拢,众人背抵背,围成了一个小圈。
赵老汉快速扫了眼凑过来的人,少了两个,心头登时一沉。
余光扫向地面,瞧见两张熟悉的脸,他带着众人缓慢朝着那处方向挪动。
赵三旺攥着弯刀,快速弯下腰伸手一探鼻息,脸上先是一喜,随即看见那人露出来的肠子,表情又一沉。
“没了。”
另一头的赵二田收回手,冲爹摇摇头,表情有些沉闷。
真刀干仗,动手之前所有人都做好了丢命的准备,但真见着自己人躺在地上没了动静,心里头还是跟坠了块石头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吴有良还有口气。”
顾不得形势,赵三旺从身上扯了块布条子,胡乱把肠子塞回去,然后在伤口处来回绑了两圈。火把照不太清晰,他看不清楚伤口大不大深不深,但还在流血,热乎乎的,绑个布条子的工夫他双手就被浸了个透。
能不能活,全看命了。
赵老汉快速从怀里掏出药瓶,赵三旺顿了顿,又把布条子撕开,胡乱撒上药粉,再给绑上。就这一绑一扯一撒再绑的折腾下,原本没啥动静的吴有良愣是给造得呻吟了两句。
还有意识。
“把他们背上。”赵老汉快速说了句。
赵三旺快速捞起吴有良,瞅了眼左右,伸手拽过石二郎,二话不说把人往他后背一压。这厮干仗畏畏缩缩他早瞧见了,不顶大用,只能做点苦力活。
赵二田解了裤腰,把已经没了气儿的另一个汉子绑在身上,软了四肢的尸体和布条子没啥差别,得像捆柴火一样死死绑在身上才不会往下滑落。
武陵村一群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忙活,愣是不敢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