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金鱼爹娘的骨灰也跟着道观变成废墟,
她心里对那年的地动有着很深很深的畏惧:“你要怎么样才可以相信我呀?”
一听她家亲戚没有丢小孩,青玄飞扬的眉眼倏地耷拉下来,深深地看了眼山下的小胖姑娘,头也不回攀上了山峰。
山上的场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道观,主观完好无损,其他的房屋还保留着坍塌的痕迹,并未重建。他人小力微,师父和师兄们都下了山,这两年他也就把废墟清理干净,石头瓦片木头,留的留,烧的烧,垒灶的垒灶。
新平县的百姓死的死,残的残,运气好活下来的也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生活,除了走不动的老弱病残,曾经熟悉的面孔已经天各一方,各种意义上的天各一方。
坐在山崖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粮饼子,掰了些给小虎,喂它吃饱,自己才开始吃剩下的。
他们青玄观很穷,师兄说道观赚的银子要用来给祖师爷塑金身,剩下的银子也要用来做善事,年年寒冬都要在山下支两个棚子施粥,还会从富贵人家手里讨要丢弃的旧棉衣,所以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种地种果自给自足,比老百姓好些的是,道观名下的农田果地不用缴税,这些年倒也安安稳稳养活了这么些人。
可现在不行了,地动毁的不止是房屋和人命,还有农田和果地,他们青玄观的田地靠山而垦,山上的巨石滚落下来,砸断了果树,毁坏了农田,移山倒海之下,连地势都变了个模样。
师父他们离开后,最初他是下山帮着挖尸体,搬木头,埋尸体,从官府组织的队伍里领取吃喝。后来府城大乱,官府撤回新平三县的人手,能挖出来的尸体都埋了,活着的人也走了,留下的老弱病残没啥大本事,他就下山去帮人种地,分得一些粮食。
他原本想自己圈一片无人之地种粮食,奈何官府和农夫瞧他年幼,担心他损坏稻种,拒绝了他的请求,这两年都是东家干活,西家帮忙,混一口饭吃。
今年大旱,青城山下的农户倒没有发生抢水干仗的事儿,人少,打不起来,他就去帮着挑水灌溉农田,今儿干了一日活儿,拿了俩饼子回来,没想到就遇到了远道而来的三兄妹。
开口就要骨灰。
他惆怅啊,师父说让他守好骨灰,小胖姑娘说那是她侄儿爹娘的骨灰,可她的亲戚又没有丢失小孩儿。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觉得小胖姑娘没有骗她,可师父也没有骗他……
“喵。”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小虎抬起毛茸茸的爪子踩了踩他的手掌心。
青玄顺势一把攥住它的毛爪爪,稀罕地揉来揉去。
“小虎,我该怎么办啊?若真是她侄儿的爹娘,我总不能霸占着不放。”
“哎,不知道我爹娘还活着没有,希望他们还活着吧,不要变成两坛子骨灰,怪难受的。”
青玄单手托脸,望着渐渐黑沉的山下,不知他们走没走。
…
当然没走。
大老远来一趟,咋都不能就这么走了,赵大山寻思这么大的事儿小道童应该做不了主,得见了观主再说,能把骨灰带走最好,若实在带不走,起码他们也努力过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