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庆州府,乃至大半个大兴朝,各处都在干旱,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大旱,庄稼□□死,井里不出水,不知热死渴死了多少人,好些地方已经出现了逃荒的迹象!”
里长指着他们,气得胸口起伏,敢拿报官来威胁他?一群蠢货,简直不知所谓!
院里安静地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尤其听到有些地方已经大旱,众人更是心头一紧。
“逃荒?咋就开始逃荒了?”
“是哪个州府的人往哪个州府逃?有没有难民往咱们这里逃?不行啊,我们这里也没有多少水,千万不能让难民过来!”
“咱们这里有流民,流民和大旱一样要人死,难民不会往我们这里跑。”
“井里咋会不出水呢?就算咱们这里日日大太阳,老井还是会往外冒水啊,难不成大旱的那些地方比咱们这里还热?”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心神惧颤,哪里还惦记什么晚霞村,报仇。
“何止大旱,外面都有起义军了!”
里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再次缓缓坐下,不顾一群听见起义军而面露惊慌的蠢货,接着道:“逃荒的多了,世道自然就乱了,世道一乱,有本事的就揭竿而起。我听到的消息,外面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起义军,他们打着什么‘斩恶龙’的旗号,想要推翻朝廷,说是……”
里长说到这里顿了顿,焦躁地直跺脚,有些不太敢往下说。
满院子的人,包括后山坡竖起耳朵偷听的赵大山都屏住了心神。
“是啥啊!里长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我们都是自己人啊,有啥说不得的!”
“这话你们左耳听,右耳就赶紧出,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来的,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里长沉声警告了一番,这才竖起手指指了指上头,“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他德不配位,上天不满意他,这才年年降下灾难!”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全是茫然,没听懂他在说啥。
“里长,你在说谁德不配位?你能不能说明白点,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和咱打啥哑谜!”于家弯的村长着急道,真是,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让他出面收拾晚霞村,他扯什么难民,说句难听话,外面再乱和他们又有啥关系?他们庆州府本就是个蚂蚁窝,早就被流民捅穿了!
(buduxs)?()“一群没脑子的蠢货!”里长又气又急,
感觉和他们说话十分费脑子,
就这群人还想去县衙报官,就算他敞开手不管让他们去,他们敢吗?还威胁上他了!
“皇帝知道吧?整个大兴朝都在说咱们的陛下不配当皇帝,自从他上位,这天下不是雪灾就是地动,北边灾完南边灾,今年更是骇人,大兴朝一半都在干旱,不知死了多少人!咱们南方还好些,有山林,就算热,好歹也有树林子挡着,河里的水也还没□□出河床,老井也还在出水,北边的百姓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往外面逃难了,那个方向多平原,几个月不下雨,地里早就裂出了大缝,百姓没有水喝,渴死了大片大片的人……”
“没本事的人逃荒,有本事的反抗,这不,北边的百姓率先起义,这些话就是从北边传出来的,说都是因为皇帝占了不该他坐的位置,上天发怒,这才降下天灾!”
“我们老百姓全是受了皇帝的连累。”
“他不是真龙,他是恶龙!”
里长半真半假的说,假在于,他其实是去县里托人给儿子送东西,真在于,这些都是他亲耳听见的。在县里待了这么些日子迟迟没回来,就是在等儿子的回信,打从去县里第一日,他就听到了这些消息,心里实在惶恐,就想问问儿子府城的情况。
这不,昨儿收到回信,连夜就叫大儿赶车回来了。
“我家老二说了,朝廷已经派人灭了两拨起义军,可眼下大旱,反的人就跟那雨后春笋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往外冒,朝廷已经有点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