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满粮两兄弟的战场在河里,他们搬石头挪沙包,身边有赵二田他们护着,兄弟几个关系又好,互帮互助没被下黑手,正面干不虚对方,也没吃啥大亏,就是在河里滚来滚去身上被碎石尖角磨了一身伤,疼,但不致命。
所有人都累得很,都没啥力气说话,想回家躺着休息。
赵老汉见此也没拦着,只是对几个村老道:“晚点我要去老井打水,你问问村里今儿打水没,若还没有,就让大家伙都别出来排队了,热得很,我让小五他们兄弟几个帮着往各家送一桶。(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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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管。”赵老汉摆摆手,带着儿子们回了家。
村头热闹,但王氏没去,太阳晒得她脑子发晕,拉了张板凳坐在屋檐下往村里方向瞅。瞧见老头子他们回来,她赶紧拍了拍闺女,赵小宝连忙咽下口中的梨,腾出小手一点,身边就多出半筐湿漉漉的大野梨,一直湃在溪水里,冰冰凉的,这个天吃着贼带劲儿。
“爹,你们回来啦,快来吃梨!”她从筐里选了个最大的递给爹。
“哎哟我的小宝,你咋知道爹渴了?真是我的乖女儿,就是贴心。”赵老汉大跨步走过去接住,到手就是一股凉意,都顾不上甩水,直接就往嘴里塞,一口下去,汁水迸溅,干燥的喉咙顿时得以缓解,“还得是咱小宝种的梨解渴,喝再多水都比不上!”
随手拉过一张板凳坐下,几口下去就剩一个核,他累得不想起身,手一伸,他的乖乖闺女就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梨。
一家老小坐在屋檐下啃果子。
待解了渴,喉咙舒坦了,赵老汉在老婆子的示意下说了今日发生的事,王氏一听果真是几个村的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为的就是征兵一事,不由冷笑两声,和几个村老一样的想法:“怪咱?他们凭啥怪咱?若不是咱们把流民杀了,他们能过安稳日子?远的不说,就他们于家弯,离咱算近吧,我们跑不脱,难不成他们就能跑脱了?”
“说这些话怪没道理,也没意思,不过是给自己混不要脸断水的行为找个借口,往自己的畜生脸上贴一张人皮,以为自个站在高处,就能伸出手指头指着我们骂,可真招笑!”
人不要脸起来,真是鬼都比不上!
赵老汉叹了口气:“恐怕也和旱情有关,心里都着急,憋着一股气,又没地方发出来。”
最上游是有河坝的,照理说,天下大旱,下游缺水,咋都该给他们放些水,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可怪就怪在,河坝是管涝不管旱的,他赵大根是个没啥见识的泥腿子,不懂水利,问别人呢,别人也说不上,有本事的人他们又接触不到,反正只知道一件事,下大雨,河坝会开闸泄洪,但大旱,就算下游的庄稼干死了,绝收,河坝都不会往下放一点水。
(buduxs)?()于家弯,桃李村这几个村子就是拿老天爷没招,干脆寻了个借口,把火气朝他们身上发。
结果他们没想到,他们村是块硬石头,不是软鸡蛋,欺负他们要付出大代价,估摸那几个村的村长这会儿已经要后悔死,他们晚霞村死了三个汉子,五个村死的人只会更多。还有受了伤的,若是这两日没有挺过来,死的还会更多,等里长从县里回来,估计还有的闹。
说到里长,他没有半点好脸色,这就是管事的心眼小,又毒,这事儿闹到眼下这番地步,八成都和他有关。
“没地发火就朝我们撒,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拿捏了!”王氏气得很,主动开口道:“均一瓶药粉给村里吧,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现在大家伙都挺齐心,眼下能救一个是一个。”至于桃子,那就别想了,这玩意太过金贵,就算要救也要分人,若是满仓大柱他们受了要命的伤,她才会开口问一问闺女,其他人只能给药粉,止住血,消炎,只要不起热,扛过这几日就没大问题。
赵老汉点头,歇了会儿缓过了劲头,他起身一把抱起闺女,冲缩在屋里的孙子们喊道:“走,和我一起去老井打水。”
说罢,低头轻声对老婆子道:“避着人,我让小宝打溪水,一家一桶,多了不给。到底是神仙地的水,沾了仙人福泽,死马当活马医吧,希望他们多喝两口能保住这条小命。”
王氏点头:“看紧小宝,千万不要挪眼,井边危险,不要让她靠太近了。”
“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