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想摸一摸王亚男的脸颊,可又怕碰疼她,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李凤银,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解:“她……她是你女儿?做母亲的,怎么能下手这么重呢?哪有这么打自己女儿的?”
孙凤英心里其实已经有六成把握,眼前这个乖顺的女孩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不敢冒然相认——她怕自己认错人,空欢喜一场;更怕吓到这个看起来就受过不少委屈的孩子。
她能看出来,这孩子的眼神里藏着太多的怯懦,像只被吓坏的小兔子,稍微一点动静就会发抖。
她想起自己的女儿,如果还在,会不会也这样胆小,会不会也受这样的苦?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林云清这时候才想起,方才吴老师带进来的两个人还站在门口,被留在这儿半天了。
她刚才光顾着跟苏青靡说话,把这两位忘了,心里有点愧疚。
她赶紧从床上下来,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那是件浅蓝色的的确良衬衫,是她妈托人从海市带回来的,海市的的确良料子比京都的好,又软又挺,她平时很爱惜,连洗的时候都不敢用硬肥皂。
她走到陆建国夫妇面前,脸上露出点歉意的笑容,语气客气:“叔叔阿姨,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说话,把你们忘了。
你们是吴老师的朋友吗?我刚才听那个被带走的陆宝珠叫你们‘爸妈’,你们是来这儿找人的?找女儿?”
苏青靡正好从床底下的铁皮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柜子有点矮,她弯腰的时候,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把档案袋拿出来,直起身,用手把头发别到耳后,然后走到陆建国面前,把档案袋递了过去。
档案袋上印着“京都军区研究所”的黑色字样,边角有些磨损,显然是被人反复翻看了好几次。
袋子的封口处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苏青靡的签名,字迹工整有力,不像女孩子的字。“陆建国同志、孙凤英同志是吧?我叫苏青靡。”
苏青靡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能帮到你们。”
陆建国接过档案袋,手指触到粗糙的牛皮纸,心里满是疑惑。
他记得“苏青靡”这个名字——上个月,他和孙凤英在黄沙镇找女儿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自称是苏青靡朋友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叫老张,是黄沙镇公安局的一个公安,当时天快黑了,老张看到他们在路边啃干馒头,就给他们递了瓶热水,还说他有个朋友在京都搞科研,叫苏青靡,说不定能帮他们查线索。
当时他还以为老张是随口安慰他们,没敢多问,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苏青靡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