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声音很稳:“老师,我来说吧。
从开学到现在,陆宝珠同学一共偷了我们三个人的东西——偷了苏青靡的雪花膏半罐、钢笔一支;偷了我的笔记本一本、圆珠笔两支;偷了王亚男的饭票五斤、粮票三块。我都记在本子上了,每次发现后,我们都跟她好好说过,让她别再偷了,可她不但不听,还变本加厉。”
她顿了顿,指着地上的脏水:“今天早上,她趁我们不在,拎了桶脏水,泼在了苏青靡和王亚男的床上。
王亚男回来阻止她,她还打了王亚男两个巴掌,把王亚男的脸都打肿了。苏青靡回来后,气不过,才动手教训了她。”
吴振华接过李想的小本子,翻开一看,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日期、偷的东西、数量,甚至还有陆宝珠承认偷东西时的对话,字迹工整,一目了然。他看完,脸色更沉了,看向陆宝珠:“陆宝珠同学,李想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陆宝珠抬起头,看到吴振华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门口的陆建国夫妇——她认出了他们,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心里突然慌了。
她连忙爬起来,抓住孙凤英的衣角,哭着说:“爸,妈,他们欺负我!他们联合起来冤枉我!苏青靡还打我,把我的牙都打掉了!你们快帮我报仇!”
孙凤英站在门口,看着陆宝珠这副颠倒黑白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寒。
她想起这十八年,自己对陆宝珠掏心掏肺——陆宝珠想要新裙子,她攒了两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条带蕾丝花边的连衣裙;
陆宝珠不想上学,她去学校给老师送礼,求老师多照顾她;她生病住院,陆宝珠不仅没去医院看她,还在家偷偷用她的雪花膏,把她的丝巾剪了做蝴蝶结。
可现在,陆宝珠不仅偷东西、泼脏水、打同学,还倒打一耙,把自己说成是受害者。
孙凤英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声音里带着失望和冰冷:“陆宝珠,你还有脸哭?你偷同学的东西,往同学床上泼脏水,还打同学,这些都是事实,你怎么还敢冤枉别人?我们养了你十八年,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教你偷东西、打人、颠倒黑白吗?”
陆宝珠没想到孙凤英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我没有!是他们冤枉我!是王亚男先惹我的!她把饭票锁在柜子里,我只是想借一点,她就不乐意,还跟苏青靡告状!他们就是看我不顺眼,联合起来欺负我!”
“你还嘴硬!”苏青靡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脏水和泡在水里的校服,“这是你泼的水,是不是?亚男脸上的巴掌印,是不是你打的?李想本子上记的,是不是你偷的东西?这些都是证据,你还想狡辩?”
她顿了顿,看向吴振华:“吴老师,上次我丢了钢笔,在教室的抽屉里找到了,笔杆上还有陆宝珠的指纹,当时我没好意思说,现在看来,我应该早点跟您说的。”
吴振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好了,都别吵了。陆宝珠,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我会通知你的班主任,还有你的家长。”他顿了顿,看向王亚男,语气软了些,“王亚男,你跟李想先把宿舍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脸,开点消肿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