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口,陆建国夫妇和吴振华早就惊呆了,三个人像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孙凤英扶着墙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都快嵌进墙皮里。
她死死盯着宿舍里那个捂着脸的陌生女人,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上来:“老陆,这女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一进来就喊‘我女儿’?她认识宝珠,还是认识那个叫王亚男的姑娘?”
她根本不认识李凤银,却觉得这个女人的反应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明明是来“找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被打后不追究,反而慌慌张张地说“看错了”,像是在隐瞒什么秘密。尤其是提到“女儿”时,那瞬间的慌乱,绝不是“看错了”那么简单。
陆建国的眉头也皱得能夹死蚊子,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瘫坐着的陆宝珠身上,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咯噔直响。
陆宝珠的成绩他最清楚,高考最多只能考一百多分,连京都最差的专科学校分数线都够不上。
可现在,她不仅出现在京大的女生宿舍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托关系走了后门?可就算走后门,也不能这么快就住进学生宿舍啊!
就在这时,一道轻灵的女声从楼道拐角传来,打破了门口的凝滞:“吴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吴振华猛地回过神,回头一看,只见林云清正站在楼梯口,手里拎着个印着“京都糕点厂”字样的米黄色纸袋子,袋子口用红绳系着,隐隐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桂花糕香气。
林云清穿着件浅蓝的卡其布上衣,梳着齐耳短发,戴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文静又秀气——她是法学系这届的高考状元,总分比第二名高出三十分,平时最爱泡在图书馆,抱着本《刑法学》能看一下午,是吴振华最得意的学生,也是全系公认的“学霸女神”。
“云清啊,”吴振华连忙收敛心神,指了指身边的陆建国夫妇,“我陪我朋友来找人,他们想找302宿舍的王亚男同学。”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林云清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子,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我哥今天休息,特意去糕点厂给我买了点桂花糕,我来给我朋友送点——她就住302。”
她说着,目光越过吴振华,看向半开的宿舍门,眉头微微蹙起,“里面好像有点吵,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等吴振华回答,林云清已经迈开脚步往宿舍走。
吴振华想拦,伸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被她轻轻避开了。
她走到宿舍门口,往里一看,瞬间就明白了——李凤银正挡在陆宝珠面前,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苏青靡的眼睛;
苏青靡双手抱胸,脸色冰冷;王亚男缩在床边,脸上的红肿格外刺眼;地上散落着红枣、碎玻璃,还有泡在脏水里的校服,一片狼藉。
林云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镜后的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