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陆宝珠想要啥,他们都会尽量满足——她想要的确良衬衫,陆卫国会托人跑遍百货商店;
夏天想吃冰棍,孙凤英每天下班都会绕两里路去供销社买;
冬天的新棉鞋,孙凤英会熬夜纳鞋底,鞋面上绣着她最喜欢的蝴蝶。
可现在,陆宝珠说要新裙子,孙凤英只会说“家里有旧的,缝缝补补还能穿”;
她想吃红烧肉,陆卫国会说“肉票紧张,省着点用,先吃咸菜”;
她想买收音机里说的评书磁带,孙凤英会说“学习要紧,别总想着听闲书”。
陆宝珠哪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从小被宠坏了,觉得父母就该围着她转。
一开始,她以为是父母因为她高考没考上京大生气,还故意表现得很乖巧——主动洗碗、扫地,甚至帮孙凤英捶背。
可她发现,不管她怎么做,父母还是对她冷冰冰的。
有一次她故意摔了筷子,说“咸菜不好吃”,孙凤英只是叹了口气,把筷子捡起来,没骂她,也没给她做新的;
夜里她听评书听到十二点,陆卫国也只是敲了敲她的门,说“早点睡”,没像以前那样把收音机没收。
这种“冷暴力”比打骂更让陆宝珠难受。
她开始故意找茬——洗衣服的时候把水洒得满地都是,做饭的时候把盐放多,甚至偷偷把孙凤英上课用的书藏起来。
可就算这样,陆卫国和孙凤英也只是默默收拾烂摊子,很少跟她吵。
直到一个晚上,陆宝珠去院子里倒水,正好听到父母在房间里说话。
孙凤英的声音带着哭腔:“老陆,你说咱们的娃要是还活着,现在也该十八了,会不会也参加高考了?她学习好不好?会不会想妈?”
陆卫国的声音很低:“会的,咱们的娃肯定聪明,说不定比宝珠还强。”
“可要是她在西北……”孙凤英的话没说完,就被眼泪打断了。
陆宝珠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她猛地推开门,指着孙凤英的鼻子,尖叫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了?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所以就不疼我了!
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会全心全意爱我!我早就知道你们偏心,现在终于露馅了!”
陆卫国和孙凤英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陆宝珠竟然早就知道真相!
陆卫国站起来,声音发颤:“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