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知道赫莉娅一身反骨，你要是不说什么还好，你一说她可能就偏要去做，你不要她做她就偏要做，就是这么反骨。

“世家与皇室之间的矛盾不可平息，迟早都有打起来的一天，但肯定不是现在，你又何必去添柴加火呢？”

“甚至这火都不是你点起来的，你这又是背黑锅又是去添柴的，你想清楚了吗，一旦你真的这样做了，这件事就必然不能善了，你难道是真的想逼得对方走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吗？”

赫莉娅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确认都带齐之后才看向伊恩希尔，回道：“我就是因为清楚之后必有一战，才必须在这之前尽可能地削弱世家的力量。”

“你要清楚，若是帝国内乱了，崩溃了，内忧不解，必有外患，那神战就更加不可避免了，你应该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我不能避免火星点燃引线，但我能尽可能地减少火药的量以及威力，确保日后爆炸时不会造成难以收回不可逆转的后果。”

“混沌之子的插手是意外，是我完全未曾设想过的意外，可我不能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推着往前走，到了路口时又被逼得做出不情愿的选择。”

“我不能总是等着计划与意外哪一个会先降临，所以我得主动出击，至少能掌握到一些主动权。”

伊恩希尔也知道自己劝不动，毕竟祂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就代表了祂会帮赫莉娅，某种意义上，祂其实也是支持赫莉娅的选择的。

只是对于赫莉娅而言，这太危险了而已。

祂担心所谓未来的命运发展，也担心赫莉娅这个人，但很明显，祂早已在二者之中做出了选择。

夜色浓郁，正好为赫莉娅的行动披上了一层遮掩的布，也掩盖住了人们心底那些搬不上台面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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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间裂隙出来，首先闯入眼帘的便是排列整齐的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都绑了人，且刚踏足此地就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已然说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我的发……”赫莉娅被眼前这幕刺激得眉头直皱，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十字架上的人身上缠着许多细线，而这些延伸出来的细线全都汇聚到远处的一处池子里，这些人身上割开的伤口断断续续地向外涌着血，被那细线引着流向池子里，成了那口血池的供养者。

而且，这些供血的人，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女性，赤身裸体地被挂在这里，身上是肉眼可见的密密麻麻的伤口。

赫莉娅走上前去，站定在离她最近的一个女人面前，伸手顶着对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粗略扫视了一番。

眼睛睁着，应当是清醒的，但视线发散，神情恍惚，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子一样，不会感到痛也没有任何情绪想法，就连动物都不如。

牲畜被伤害了好歹还知道痛，还会叫喊，还会躲避，可她们不会。

身上的伤口不算深，但很多，而且可能是用了什么东西，伤口不会轻易愈合，这才能一直源源不断地供血。

但不会轻易愈合不代表不会愈合，所以身上才会有这么多重合交错的伤疤。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伊恩希尔看见这一幕也眉头直皱，祂对世家了解不多，所以也不清楚这家人搞这出是要做什么。

“似乎是在培养血液诅咒。”赫莉娅回道，“他们家擅长一种特别的诅咒魔法，能够在血液中给人下诅咒，保管被下诅咒的人活不过三代。”

“他们会把合适的人花钱买来或是骗来或是绑架来，用控制魔法给她们洗脑，变成这样活着但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的躯壳，从她们身上夺取新鲜的血液。”

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救不了，脑子已经差不多算是被人捣坏了，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