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酒加糖的。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略显荒凉的景致,然后,定在了园子深处那座白石亭子旁。
那里站着一个人。
一身素净的衣裳,几乎要和灰白色的亭柱融为一体。
她的身姿依旧挺拔,但那种挺拔里带着一种难以融化的孤寂。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面对着亭子里那空无一人的石制长凳。
“你来了。”
女子面蒙黑纱,目不视物,却能清晰感受到有人在靠近。
“我来了。”
白罄平静道。
“你不该来的。”
镜流叹气,手搭在了剑柄上,而白罄却是歪了歪脑袋:
“为什么?”
镜流:“……”
似乎是感受到白罄不是来和她兵戎相见的,镜流放下了手,继续盯着亭子外的星空。
白珩生前很喜欢看着天,也很喜欢这里。
她总说,站在这里能看到最亮的星星,说不定哪天就能看到一艘特别的星槎划过天际。
狐人逝去后,会乘着星槎归于星海,留下空空的衣冠冢,但白珩没有,所以唯一能寄托对她的思念的,也就是这些充满回忆的地方了。
镜流每年总会挑几个日子,来这里静静地站上一会儿。
以她的实力,能被人发现那才是真的奇怪。
当然白罄不算,景元也不算。
大多数时候,这将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镜流心里清楚,白罄心里清楚,当事人景元心里也清楚。
给自己曾经的徒弟添麻烦,倒不是镜流的本意,所以她也不惹事,看看就走。
“这玉阙仙舟和罗浮仙舟,你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白罄叹了口气。
分明已经被送去玉阙受审了,却还能看见她,这倒是很离谱。
“……”
镜流依旧沉默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罄感觉她似乎是笑了一下,但笑容太浅,很快就被月光遮蔽。
时间好像在这里变慢了,又好像停滞了。
“连你也察觉不出,那或许朋克洛德星的机巧倒也不是没有可圈可点之处。”
镜流突然伸手,白罄在原地站着没动,镜流的手就这么穿过了他的胸膛,整个人的身子也变得虚幻无比,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似的,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