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的,沈要自然不敢再触她的霉头,于是见风使舵的照做了,还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只将那风氅盖在了她的肩头。
“那我去热饭。”
他说。
谁知,他方才扭过头去,萧子窈却忽然叫住了他。
“哎,你等一下!”
沈要一瞬应声。
“——到。”
萧子窈一笑,骄矜冷面终于裂开一道微痕,如破冰,偏她却只是招了招手、招着他回来,然后,素手轻抬,替他理了理衬衫的领子,除此之外,便再没了什么别的、忙前忙后的嘘寒问暖了。
沈要微微一怔。
“六小姐,你不生我的气了。”
“还气着呢。”
她面色不改,说。
“那你还帮我翻领子。”
“那下次不翻了。”
他立刻情急起来:“不行。要翻。”
说罢,他二人便都没了后话,只是平白的站在一处,离得很近,仿佛天生一对。
外头的风又挠着玻璃叫起来了。
许是插销没插牢罢?
沈要心想,又觉得吵,便走过去看。
那风很大,他知道的,于是不动声色的错开一步,挡在萧子窈的身前,以防她吹着了。
是时,西洋钟慢慢的走起针来,随他拨动插销的声音一道落下,啪嗒,仿佛有一朵花准备开了。
“我想吃郝姨煮的红枣羹。”
萧子窈忽然说道,“你快去热。”
他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郝姨煮的甜汤一向清爽,萧子窈原是不喜欢吃枸杞的,竟也能将那一碗甜羹喝得一干二净。
沈要扒了一口白饭,一面挑了乌鸡的碎骨,一面说道:“六小姐,你吃这个。”
萧子窈眉目轻扬,只见他细细的挑完了一整只鸡的骨头,手掌宽大动作却纤细,好可爱,便故意笑问一句:“哦?这么舍得,肉都给我吃吗?”
沈要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应得很快,她听得出来,那一声应是没有过过脑子的,因着娇惯她已然成为一种习惯,他便根本不必去想,既浪费时间,还耽误饭菜凉了,免得她又吃不好。
“那,如果肉都被我吃了的话,你又要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