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不由得有些恍然。
他曾经总也想要霸占她的眼泪,见她落泪也不劝,偏就此时,他终于悔不当初。
他再也睡不下了。
于是便侧躺在萧子窈的身畔,指尖自上而下抚过她眉眼与心口,听她不轻不重的呼吸与心跳,唯恐一切又是他的肖想。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维持我们的关系的。”
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所以,不要离开我,也不要拒绝我。”
话毕,他便无声无息的下了床去。
沈要直觉自己的烟瘾渐渐的大了起来。
萧子窈身子还弱,沾不得半点儿烟味,他不敢在房里抽烟,便披着衣服去了院子。
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然后,忽有风来、夜雨疏疏。
惨淡将死的月色之下,他又变成一条无人宠爱的、湿漉漉的野狗。
从来都是如此,如有雨落,别人都在等伞,他却在等雨停。
自打他长在犬园,便注定他此生离岸太远,以至于他饿了、痛了,不得已的求救起来,却好像一只水鬼在远远的挥手,旁人一见,自然吓得躲开。
只有萧子窈,拐弯抹角的塞给他一瓶金创药、又喂他一口亲手剥好的小蜜橘。
那小蜜橘是甜的,她更是甜的。
他本应该当心,恋爱很难。
他指尖很快只剩下一个哭红的、泪眼似的烟头。
沈要于是一面翻找着烟盒,一面又直觉好像有人正遥遥的唤他。
“呆子!”
他蓦然回首。
檐下,却见萧子窈慌忙撑起一把黑伞,那般不吉利的颜色,仿佛出殡,偏她心急如焚、还浑然不觉。
她一迭声的叫道:“呆子,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淋雨,难道是故意想吓死我不成!快到伞里来!”
说罢,便踮着脚跑进雨里,只管满心满眼的迎向他去,好像找回了她跑丢了的小狗似的。
他分明就是她的狗。
沈要在雨里瑟缩了一下。
“我可以和你一起撑伞吗?”
萧子窈简直被他气恼了,当下便斥道:“都说了让你到伞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