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不合口味?”
萧子窈漫不经心的应道:“在山上吃惯了清汤寡水,忽然有些吃不惯油盐罢了。”
他还不懈,又问道:“那怎么吃得下酥酪?”
“我想鹊儿了。”
她于是很不得已的、恹恹的一叹,“呆子,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
沈要只管将她话里的刺咽下去,又将那鱼里的刺撇出来,默默无言。
四下静了半晌,他风卷残云似的扒饭收光满桌,终于抬眉。
“郝姨是不住家的……子窈,你要不要再挑个丫鬟?”
他问得忐忑不已,唯恐揭了她的伤疤,偏又不得不问,只因着他总放心她不下。
然,他惴惴的苦等,却终究还是没能换来她的答案。
晚间,郝姨洗净了碗碟、又简单打扫过家居,沈要便准她下工了。
“郝姨,明日也有劳你。”
他说罢了,郝姨登时显出惊讶的神色来、更连连的问道:“沈军长,夫人当真愿意用我了?可我分明瞧出夫人似乎并不爱吃我做的菜,莫不是可怜我的?”
沈要面无表情的睇了睇眼,很算不得坦白:“她不会这么想。”
“可夫人连酥酪也吃剩了……”
话音至此,沈要终于忍无可忍,却不知是忍不得郝姨过分的体贴、还是忍不得自己徒劳的愧悔,便索性冷言冷语的打断了她去。
“郝姨,子窈愿意留下你,于你来说应当是一件好事。”
“可……”
“你家的店租不便宜,孩子也快读书了,这份差事能帮到你不少。”
他总也精于算计,总也不动声色,便总也容易蒙蔽人心。
郝姨果然哑住了。
他于是下一道虚情假意的逐客令。
月上中天,有银河曳地。
萧子窈阖不上眼睛。
锦被的面上绣着芊芊的花蔓,正与她旧时用过的一床背面很相似,眼下细细的回想起来,原来那背面还是鹊儿绣的,竟不如现下的这一床来得漂亮。
她心下便不由得又有些郁结,就连五脏六腑也被压得都想吐出来。
谁知,一旦有了这般的念头,她竟当真犯起了恶心。
于是一推沈要,只管打落那十指相扣、掌纹相接的手,颤颤巍巍的便要跌下床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瞬惊醒。
——又或是他不过只是装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