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沈要,好疼……放开我、放开我……好疼,我怕疼——你难道忘了,我怕疼……”
一双泪痕插进她的眼睛里,上下尽然一红。
红床帐暖度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
萧子窈不敢瞑目。
鹊儿不曾瞑目,梁耀大约也不曾瞑目罢。
不瞑目的瞪着举头三尺的神明,可是,锦被一蒙,神也看不见男女私情。
水晶灯灼灼的,一烛一烛的晶石如残月弯钩,兜兜转转、圈圈圆圆,绕个没完,数不尽,数完一遍又变多了,他也在深处变多。
“再疼也要受着。”
沈要讨伐似的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如果你不疼,就不会记住我,更不会爱我。”
话毕,他之二人,便一同化掉了。
“沈要,我恨你。”
谁知,沈要非但不恼,却只轻轻的应道:“子窈,你已经骗不到我了。”
他拨弄着她的耳珠,又撩乱那一道血线似的红玉,直觉满心欢喜。
梁耀死了,蝴蝶更不再,一切圆满。
又冷冷的睇了睇眼,还不踏心,便落落的立起来,只下床去踢了梁耀一踢。
半软不硬的,可到底是死透了。
他于是森然的一笑。
这一回,萧子窈终于看得真切。
“沈要,我二姐的死,和你有关吗?”
她问得无端,他却不假思索的开了口。
“不是我,是梁耀。”
“你骗人!”
“六小姐,我从未骗过您。”
沈要一瞬不瞬的望定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