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节目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已经不知困在这里多久了。他看着电视机倒映出的面容。时而是青面獠牙的大鬼,时而是面容俊秀的少年。沙发下面的地毯是一张太极图,太极图在不停地旋转。
这一回,他承认自己病了。
这么明显创伤应激,即便是想忽略都不可能。
更何况杨暮客身为修士,明白道心圆润无瑕的重要性。可以说,这就是外邪。心中有了外邪,莫要谈什么成仙得道,就连筑基那一关都过不得。
杨暮客心中知晓外头的人一定很担心他,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治不好病,就这么离开。若是修为到了,一身法力圆满了,离筑基临门一脚之时却没能医好心病。那时要怎么办?
等死吗?
杨暮客身上背着净宗虚莲大君的债,背着要与锦旬真人论道的债,背着要和企仝真人论道的债。就算这些都是外人,他杨暮客躲躲就过去了。权当是不要脸了。
但是师傅的恩情呢?
还不起啊!
没了风雨雷电,没了四行座位,没了窗上的雨瀑,他是正常的。但若再遇见,他依旧会疯。这一点杨暮客心知肚明,他不可能把自己就这么交代出去。他不允许自己有这么愚蠢的病。
他不知道要如何从这小空间出去,也不知如何面对师兄……
在杨暮客的卧房里,蔡鹮帮着杨暮客脱了衣裳盖好被子。用湿毛巾给他抹干净脸。这白净的脸上尽是泪痕,蔡鹮心疼不已。少爷究竟是遇着了什么伤心事。怎地会这样?
玉香来到了小楼屋中。
小楼接过飞进来的纸鸢,看也没看就丢进了纸篓。
玉香近前,将纸鸢拾起展开放在小楼桌上。
“我们一路走来,看似我是主心骨,其实都是依着他杨暮客的性子在走。你莫要解释什么,你们虽然都敬重我,但只要是杨暮客决定的事情,就改不了。这买卖,我做得,也能不做。我本来就不大在乎钱财,你们给我指了一条路,我做好了。但如今那杨暮客你说丢了魂儿,哭哭唧唧不似男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香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姐,扶着她坐下。
“婢子去寻了,有高人说魂儿还在。但并未在云中。少爷是得天地眷顾之人,婢子能耐浅薄,帮不上忙。只能凭着少爷自己回来。”
小楼眯眼,“你那盘坐出神之法,可不是祝由术吧。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亦或者说,是你们不能告诉我的?”
玉香只能硬着头皮作答,“小姐聪慧之极,婢子也不敢诓骗小姐。只是能说,您亦是有大身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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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目光凌厉,“我亦是有大身份,他杨暮客亦是有大身份。如今这种情况,是否是其他人做局陷害我俩?”
“婢子不知。”
“哼。一问三不知。你这婢子究竟有何用?伺候我穿衣吃饭,这事儿我去牙行随意买一个丫鬟也行。”
“婢子只能努力护住两主周全,哪怕以命换命。”
“够了。这话就说到这里。如今最紧要的是要想办法把那臭小子弄醒。你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