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嫃嘿地笑了一声,眉眼间尽是阴沉之色,耷着眼皮看向杨暮客,“鄙人晓得大可道长本领高强。江上之事是鄙人财令智昏,请大可道长饶我一次。”
说罢齐嫃跪下给杨暮客磕头。
砰,砰,砰。
磕了三个响头,但杨暮客依旧没做声。
齐嫃便继续磕头。
宴席太安静了。这磕头声传出了厅外,在院子里不停回响。只见齐嫃额头上青肿见血,一旁的齐詹赶忙一把拉住长兄。
“阿兄,莫要磕了。”
杨暮客运用法力,吹了口气,天地间灵炁降下。他大袖一挥,袖中箭矢飞舞,飞到院外,箭矢戳在地上,发生新芽,肉眼可见的嫩黄嫩绿,小院里多了千支树苗。
小楼淡然地说,“本姑娘说了。齐公子询问晚了,那股份既然已经拆分,便再无收回的可能。纵然是家底原谅了你,这股份也不会出售。他说可以谈,但我没说。”
杨暮客听了吃惊地看着小楼姐。怎地姐姐比自己还要强硬?
齐嫃抬头,惨笑地看着上座二人。“当真不给我齐氏活路?”
小楼和杨暮客都没做声。齐嫃起身后疯了一般哈哈大笑,“来人!来人!来人!”
杨暮客皱眉,事到如今这齐嫃还有什么办法能劫掠贾家钱财呢?
忽然外头院子阴风阵阵,数百家将越墙而入。本来是大日晴空,瞬间阴云密布。
杨暮客开天眼,看见一个穿着城隍官衣的鬼王从正门而入。只要那城隍走过,便有阴兵附身家将之身。家将瞬间面色青白,一双眸子变得青绿。
杨暮客掷出一张保安符,将小楼俗身护在光晕之内。他一跃而下,将齐嫃齐詹二兄弟踢到一旁。季通也从仆从桌窜出来,手持陌刀担在两兄弟身上。
杨暮客腰间拔出两柄长剑,手腕翻转把宝剑藏在双臂之后,“敢问是哪一家的城隍大人?”
“小神齐众,汇森郡城隍。为初代齐威公。家中子孙不争气,不得不出面相求。请紫明上人网开一面,给我齐氏家族一条活路。”
杨暮客指着那哥俩,“你的意思是,贫道为难他俩,为难你们齐家?”
齐众叹息一声,“事已至此,又怎分得清谁对谁错呢?”
杨暮客面色铁青,“分得清!贫道不曾招惹你们齐氏,也没贪你们齐氏一分一毫。你们齐氏见钱眼开,江面上围堵贫道去路。”杨暮客伸出左手三指扣住剑柄,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指向城隍齐众。“你!身为神官,私通凡人,阻我去路,滋扰人道!有违天道!当罚!”
“紫明上人。你好大的口气。人活一世,为得便是传承。我身为城隍,也身为齐氏老祖。又怎能看着家中破败。此举便是死中求活,岁神殿未曾降下责罚,便说明小神无错。更何况,利益之争,世间恒常。你我怎分得清对错呢?你们不为钱财,却占着大把利益。这钱本就该是我齐家的。”
杨暮客眼中冒着金光,“你这老鬼。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真心话吧。凭什么我姐姐消耗心血的买卖,该是你齐家的。”
“若无我们齐家,贾小楼能这么容易收购明龙河运吗?若无我们齐家,这贾家商会,又怎么能有四通八达的关系网?你们拿了我们齐氏的好处,却不懂回报。我这齐家老祖,亲自上门讨要。有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