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多谢父王赏赐。”
罗沁看向杨暮客,打了一个冷颤,但依旧勉强一笑,“大可道长护送怀儿入山有功,主持典仪,而后将怀儿从山中完璧带回。本王南下平乱之时,道长亦有平乱功德。二者共一赏,本王赏大可道长罗氏衮服一件,与王公士人齐平。道长同行的贾家商会可得罗朝皇室金匾。与我罗朝贸易免税。”
“杨大可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在外候着的太监将一个托盘奉上,里面装着赏赐给杨暮客的衮服。
杨暮客领了赏赐与罗怀相视一眼,二人都看出来太子情绪不大对劲。
而后太监领着杨暮客和罗沁去见史官和国神殿文书。
罗怀将一路之事详实报告,虽隐去杨暮客姓名,但将其重要性说得无与伦比。史官可不会按着罗怀之言记载,将天地异象,尽数写成了是罗氏血脉感动天地。神国一事太过蹊跷,罗怀说了些这些史官能听懂的,只把一切归结为幻象。而杨暮客便是破除幻象的功臣。史官又写,云游道士恰逢罗怀脱离幻象之时与其相遇。
待写完了后,还拿给罗怀端详。罗怀气得咬牙切齿,却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因与他说得大差不差,再与国神观文书的相比较,史官只是隐去了些许细节。一切的功耀便都成了罗朝太子差遣嫡子去拜祭正阳国神。
杨暮客看了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晚饭太子与几人一同用餐。饭桌上没什么话,太子留下他们一起玩牌。
太子说,“本王加冠之后再没玩过花牌。今日遇见大喜之事,也放纵一回,与尔等小年轻一齐作乐。”
粟岳坐北,太子坐东,杨暮客坐南,罗怀坐西。
杨暮客根本不会玩花牌,也懒得记规则,摸一张打一张。即便和牌亦不自知。
饭后牌局一直打到了戌时。太监言说太子该歇息了。太子却将那太监呵斥,说他要与怀儿共享天伦,这些奴婢上来添什么乱。
杨暮客终于憋不住了,问太子,“殿下,您是不是遇见什么让您害怕的事儿了?”
太子又打了一个寒颤,嘴唇颤抖着说,“本王……没有……”他犹记得国神说的话,这个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
杨暮客瞥了眼其余二人,见二人都不做声。看来这出头鸟只能他来做。杨暮客说,“贫道若从行为学上来看。殿下当是遇见一件难事。这事儿可能是一件吓人的事儿,也可能是一件难解的事儿。您强留我等,是因为您不愿独自面对。也许这件事儿您无法向别人倾诉,但又有寻求帮助的想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慰藉。”
杨暮客放下手中的花牌,继续说道,“您下意识地寻求他人拯救,这是一件好事。证明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贫道建议您接下来不要睡觉,去做一些分散精力的事情。想来国事颇多,您将精力尽数宣泄在国事之上,有益您身心健康。接下来三个时辰,也许更久,尽量让自己疲惫。入睡之前,也多回想让您快乐的事情。”
太子瞪他一眼,“本王不想处置国事,就想打牌!”
“那贫道就陪殿下打牌。”
粟岳和罗怀面上一黑,这花牌打得好生无聊。你一个不会打的当然随意,我们这些会打的,又不敢赢,却也不能一直输。好累啊。
牌局一直打到了丑时。
太子低头睡着了。罗怀赶忙让小太监服侍父王去休息。
三人走出宫殿。
罗怀问杨暮客,“大可道长。那行为学,是个什么学问?”
杨暮客嘿了声,“贫道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