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狸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这幅恭敬模样,本仙还是头一回看见。”
“小子一路放浪形骸,惹祖师笑话了。”
“你一定好奇本仙来意,是否?”
爽灵点了点头。
“你路途中曾与朱雀行宫祭酒言说,若修成太一如何?不知紫明是否有入我太一之心呐?”
爽灵恭恭敬敬地再揖一礼,“小子不知深浅,路上无心之言惹了口业。小子幸得师傅垂青,教授修行之法,并无改弦更张之意。”
丘狸叹了口气,“可惜。本仙以为你有意入我太一山门。毕竟我太一门一向有教无类,似你等鬼修证道者不计其数。”
这时屋门又开了,学东郡城隍走了进来,“小神拜见丘狸尊者。”
丘狸向城隍介绍道,“这位是上清门高徒,道号紫明。”
爽灵抱拳欠身,“不敢称高徒,城隍大人,紫明有礼了。”
城隍赶忙回礼,“小神拜见上清门高徒。”
丘狸对城隍说,“本仙之前吩咐的你可以去办了。”
城隍点头称喏。城隍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只见丘狸大袖一挥,屋里墙壁变作透明,隔壁“南”房两个人正在推杯换盏。
“紫明,且随本仙看一场戏。”
“是。”爽灵正襟危坐,侧脸看着隔壁二人。
丘狸介绍着,“那个蓄须的中年叫程蟒,是疍国人。疍国是涂计国的属国。他对面的是昭通国的欢彦侯。二人正在聊粮食北运之事。”
只见那个叫程蟒的中年,取出一封信。对欢彦侯说道,“疍王将向涂计国派遣一支部队,从桦腊郡入境,抵挡周上国先遣部队的攻势。我等需要铁木车架三百套,用来运送辎重。”
欢彦侯接过信件打开仔细阅读,对程蟒说,“周上国政院收紧物料出境条件,这批铁木车架怕是没那么容易运出来。”
“我们可以再多出三千农奴。昭通国大灾刚过,想必急需人口恢复生产。这三千农奴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农,”
欢彦侯沉吟了下,“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不若程先生交个底。毕竟殿下担负的风险之高,远胜于疍王。”
程蟒额头些许冷汗,但脸上表情未有丝毫变化。“当下交易皆是笃定涂计国必输无疑,我疍国又何尝不在风口浪尖,稍不小心便是亡国灭种之祸。”
“中州火药不日前才从我国送出。预计季春尽数抵达周上国军队前线。涂计国失了利利郡天堑可守,周上国雄兵必然扫清一切障碍,直抵涂计国王都。”
程蟒却摇摇头,“季春雪化,路途泥泞。周上国快车之利再难施展。当下没有攻破利利郡,季春更难,此战世事难料,若是涂计国守军依靠地利挡下周上国进攻,便得了喘息之机。”
“程先生假设太不实际,周上国兵强马壮,而利利郡已是疲惫之军。更何况涂计国本就粮食短缺,疍国还不断将肉食送往我国交易换得矿石。本侯不信涂计国的兵士能饿着肚子顶住周上国的兵锋。”
程先生虚张声势被欢彦侯识破,只能再说,“不知太子殿下起事之日还要多久。贵国太子一天不登大位,我国便不能安心与贵国经贸。”
欢彦侯笑了,“快了。钦天监已经以王上有失私德上奏,要求昭通王下诏罪己。太傅与太子殿下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