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她仍习惯于用最基本的战斗本能来应对威胁。从战术角度看这或许是个弱点,但此刻她已经懒得再做任何伪装。
剩下的人员见势不妙,立刻向后撤退,寻找新的射击角度。
但她们的脚步已经慢了一瞬——黑色的液体从地面涌起,将退路封死,同时开始分解她们的身体。
“我怀疑这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并非同一个。看,白色的这一部分有类似跳跃、翻滚、隐藏的动作,完全是人类本能的反应方式。看起来主要是依赖黑色部分的无差别攻击,与白色部分的出其不意。”
“我建议先给两个部分取不同的名字。类人部分的战斗意识相当清晰,完全不像其它渊涌体那样依赖本能。”研究员们的讨论还在继续,“你们看这个战术动作——”
“每次复杂火力覆盖时,它的闪避动作都显得很仓促。我推测它还是具有显着的物理弱点。集中火力,不要给它躲避的空间!”
星榆已经懒得再听。
争论与分析都是无用的喧嚣。
面前的空间转瞬间被撕裂,走廊中央裂开一道深邃的银白伤痕,横亘在空气中央。
下一秒,剩余的节点守护者身体连同墙壁同时被斩断,血液落入虚空。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这又是什么手段?这又是什么攻击方式?”
上方传来一片惊叹和议论声,但星榆充耳不闻。
她的灵质数值已经掉到20了,也就是较强的非超凡者水平。
白天的日常行动、先前的幻境都是消耗,现在只有大半的状态。
不如说,一天下来还保有一半以上的体力,这种状态已经可以算是不错。
但【虚无交切】会急剧消耗她本就不多的状态,这种力量只能留作最后的杀手锏。
她环视四周满地的尸体。
这些实验体们的死状各不相同——有的被自己人的子弹打死,有的被清扫者吞噬,还有更多是被失控的超凡能力反噬而亡。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屠杀,她与这些孩子们本该处于相同的立场。
她们都是被命运推入这座牢笼的囚徒,本不该兵刃相向。
这些“幼蜂”们迟早也会因为不稳定的超凡能力反噬而死。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高处冷眼旁观,津津有味地记录着每一个死亡的细节。
而星榆的目光看向了真正的敌人,这一切的源头——那些研究员们。
透过那片可以切换透明度的穹顶,这些人像看斗兽场一样冷眼旁观着下方的厮杀,置身事外地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掌控生死的快感。
研究员当中还有不少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追随莎利转投织造者序列的不少研究员都已升职,在这里获得了更高的地位。
“不要恋战,我们向下。先去找人,之后再和这群人算账。”星榆简洁地命令清扫者。
清扫者会意,黑色的液体沿着地板缓缓流淌,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圆。
金属在原始的侵蚀下发出细微的呻吟,逐渐显露出下层深邃的黑暗。
星榆纵身跃下。
失重感中,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纵横交错的管线与电缆,它们在黑暗中延伸,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越过重重管线,视野突然开阔——织算圣殿就矗立在地下五层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