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芝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依照京都的人户管理,每家每户都记录在册,若有人身买卖需经户部备案。
虽说那些府军拥有军籍,那些充当侍卫的刺客是他们绝对无法说得清的。
左相父子二人皆是面色一凛,那些刺客是他们私自养在府上的,被韩内官知晓便是被圣上知晓,他们如何也不会有那个胆子。
但就这么放过顾青芝,封斩夜就当真脱离他们的掌控了,他们也不可能甘愿。
“端王,尸体就在屋外摆着,你若还有些良心,就不该为了一个小小侍卫来忤逆自己的老师,枉我父亲为你操劳,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左成渝率先扣了一顶大帽子,封斩夜却仍旧不卑不亢。
“左大公子言重了,我没有不尊重老师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请二位拿出证据,只要证明这些人是阿芝所杀,我必不偏私。”
情急之下,左成渝突然想起什么,朝韩内官一拱手:“我关押他的柴房如今还有被斧子破坏的痕迹,内官大人若不嫌弃,请随我前去一观。”
没等韩内官挪动身子,顾青芝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内官明鉴,我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处地下,绝不在柴房之中,我手脚颈上皆有勒痕可以证明!”
此话一出,左付鸿一惊,旋即,恶狠狠地盯了眼一旁的儿子。
左成渝身子一僵,立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私设牢狱可是重罪,若想脱罪,可没那么容易。
没等两人回过神,顾青芝又继续开口:“左大公子以我曾与二公子比剑获胜下了左家脸面为由,将我关起来,我好不容易从地窖逃出来,便被高公子的人寻来此处,绝无可能再去杀死那么多府军。”
两人此时已然一身白毛汗,也明白了顾青芝这话压根不是说给韩内官的,而是他们二人。
府牢的存在和那超乎规模的地窖任凭豫帝知道其中任何一样,都会让事情变得棘手。
“信口雌黄!我分明是因为你。。。。。。”
左成渝几乎急切起来,张口便要反驳,却结结实实挨了父亲狠狠一记眼刀。
“罢了,成渝,别说了,你这孩子便是为兄弟讨公道也该讲求章法,怎可在内官面前如此鲁莽?”
左付鸿重新装回那副慈眉善目的和气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
“内官,我看此事兴许是大公子误会了,只是若要解开误会,恐怕还需要时间,误了您的差事便不好了。”
高烨见左付鸿松口,觉出这是个好机会,赶忙上前对着韩内官一拱手,将此事拉回正题。
韩内官看两方各执一词,心中明了几分。
他今日只为交差而来,对这些谁是谁非并不感兴趣,上前打圆场道:“左相大人,端王殿下,此事的确复杂,不如先将这位顾侍卫带回去,好好疗伤,其他事宜待我禀报陛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