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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寂静之城8（第2页）
你说不出话，心中那些没有得到回答的疑惑沉浮着，又消沉地落下。
【时间】依旧是停滞的。
你看着漂亮的、在夫人的外裳上流动的日光，非常美丽，只是缺少点儿明亮的光彩。
不仅仅是日光，在你面前的夫人，每日与你见面的竹千代，城内的人，城外的人，腰间的佩刀，走路时碰到脚踝的绿草，迎面的风，耳边的沙沙声——这些俱是美丽之物，映入你的眼帘，触到你的皮肤，存于你的记忆，都是这个美丽的世界的实证。
——如果是缘一面对这些，一定会毫无遮掩地赞叹出声吧？
“世界非常美丽！”
“我非常幸福！”
“希望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说出这些简短却非常真挚的话语。
而你……
而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开始说不出话来。
夫人注意到你的沉默，她垂眼思索一阵，又抬头看向你，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您的顾虑，我与竹千代……的确是有过的，”她的目光从你身上滑开，“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那么想——如今的依赖，真的是依赖吗？是否可以一直依赖下去？会不会有反噬？信任的基础那么薄弱，一开始就敞开心扉付出一切之类的事情，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吗？我无法做到，所以就会以怀疑的目光来看待身边的一切……”
“……”
“可是您看，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真是让人吓了一跳呢！您站在那里，我差点以为是老爷回来了！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还是健康的模样，风尘仆仆，又很着急的样子——老爷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过这副神态，所以我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您原来是老爷的兄弟啊，您原来就是他一直在说的……”
“……”
“总之您看，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竹千代的妻子过不久就要嫁进来，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您这些年的一言一行我们都看在眼里——哎，和老爷说过的一样，您真是个大好人，是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人，如果到现在还要对您防备，那么我就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大傻瓜了！”
你从不觉得夫人是傻瓜。
可要说你是大好人……你的确是个好人，对待继国一族，对待这座城池，你在战场上沉默地挥刀向敌人，而对你所守护在背后的人来说，你这是……得到认可了吗？
高兴……吗？
“……”
你没有说话。
夫人打量着你的神色。
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收起来，嘴巴一抿，眼角流露出隐藏不住的忧愁来：
“您现在也是……还是竹千代前段时间提醒我，您现在，和老爷越来越像了。神情、目光、言语、举止——我说的不是健康时候的老爷，是他卧床的时候，无法起身的时候，连药水也无法喝下去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哀求，流泪，哭诉，到最后……”
夫人盯着你，注意着你的反应：
“真希望是我的错觉，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吧——您在继国城，开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