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缠绵病榻,与产屋敷夫人说的那些宽慰他的话截然相反,他一日比一日更靠近死亡,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他的身体如风中残烛,只差一阵风就能熄灭。
更糟糕的是,鬼杀队的状况也不算好。
曾经大家寄予厚望的呼吸法与斑纹,如今看来,所谓的斑纹不过是向天借寿,优秀的剑士一个接一个死去,并不是死在鬼的手下,而是在二十五岁的斑纹诅咒下。
月柱宣布消息的时候,猫柱与月柱发生争吵,一句句喝问,那时候产屋敷就站在屋子的廊下,妻子伴在身边牢牢搀扶住他不中用的身体。
那时候……产屋敷其实有点走神了。
——二十五岁的斑纹诅咒……
他想着这一类的事,下意识计算着自己的生辰,于是那个好笑的对比就显露出来——现任鬼杀队的主公,其实刚过弱冠。
拖着这副喘不上气的身体,他必然活不过二十五岁——不!连能不能活到明年这个时候都不知道。
斑纹诅咒……
真希望这样美好的诅咒能够降临在他身上。
他会成为强壮的剑士,在这美丽的大地上旅行,沿途斩除恶鬼,留下自己的名字,成为了不起的男人。
他小时候的梦想不正是如此吗?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这样无望的命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产屋敷渴望着停下的这一日到来。
如今,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一片黑暗之中,妻子温柔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与血迹,鬼所在的那个方向,熟悉的、曾经属于月柱、如今属于黑死牟的声音传来: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产屋敷吃力地伸出手,将妻子对他的保护推拒开,感受到他的意志,产屋敷夫人非常不愿意,却还是顺从地退开了一些。
产屋敷说:“是,在八岁时候的梦境中,我就见到了这一切。”
“……”
“鬼王,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也是在梦中得知。”
“……”
“很奇怪吗?产屋敷的家主世代身体孱弱,却有预知的能力,能够及时避开灾祸、延续血脉,今日之事,八岁的我就知道了。”
鬼立刻感到不解:“既然如此,为何接纳我……进入鬼杀队?”
产屋敷笑了,他喉咙里又发出那种沉闷且危险的笑音,妻子担心地握住他的手,他没有反抗,只是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