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院子里的天空更加舒朗蔚蓝些,院子里做了枯山水的景观,白色的石子铺满地,墙角处则种了一丛一丛的菊花。
月屋里不会有这样的东西,在这里,除了平整的草坪就是紫藤花,至于灌木、高树之类的东西,谨防恶鬼逃脱后躲藏,一概没有。
继国岩胜看着头顶的天空:“时间过去太久,母亲的身影,我已经记不得了。”
继国缘一认真打量着哥哥的神情,确定对方并没有撒谎。
他因此感到稍微有点难过起来:“连约定也……?”
继国岩胜犹豫了一瞬:“母亲她……是为了宽慰我才答应下来的。”
“诶?”
“因为我希望得到一个礼物,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准备,在我要求之后,她就将这个约定送给我。”
这是继国缘一完全不知道的事。
如果是之前,继国岩胜一辈子也不会将这些告诉其他人,这会让他感到羞耻。
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他却顺利说出口:
“这是我勉强母亲而来的礼物,对她来说,应该非常困扰吧。”
继国缘一安静地看着哥哥的侧脸。
继国岩胜平静地说着这些,刚刚还在那里嘴硬“记不得了”的人,一说起关于母亲的过去,分明历历在目,否则他也不会被缘一简单的两句话就激起满腔的愤慨了。
他穿着一袭柔软的白衣,随便地罩着一件直衣,也没有系好带子,说起过去的事,身子自然地向前倾斜,阳光照亮着他的脸,皮肤白到透明,眉眼隐隐透出雅致的忧郁之气,半干的鬓发散落在颈侧,风一来,发梢舞啊舞,带着人的心也舞啊舞;实在是个让人心醉的美男子。
继国缘一出了会儿神,半天才思考着说道:
“我觉得,被兄长提出要求,母亲那时候其实非常高兴。”
继国岩胜脑海里闪回母亲落泪的脸,眼泪将她脸上的香粉冲成一道一道,那张脸上的表情可绝对称不上高兴:
“……她哭得很伤心。”
继国缘一和继国岩胜眼中的母亲是不一样的。
缘一说着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事:
“因为……母亲和我说过,她其实对兄长感到非常抱歉,因为她好像什么也做不到,得不到父亲的尊重,无法将兄长教养在身边,对我的照顾也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