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转变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很难熬。
第一晚的前半夜鬼舞辻无惨还有心情在一边静静等待你,可红月西坠,他的耐心也如夜晚的薄雾一样消散。
你被鬼血锤炼的身体被他扔进之前的房间,之后,男性的鬼带着女性的鬼,正如来到你的生命中那样突然,他们改变你,也抛下你,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你。
这三日里,你感觉自己像是女子木槌下的一件脏衣服,从左锤到右,因着那些脏污尚未祛除,就又从右锤到左,正面锤过了反面继续来过。
这漫长又重复的转变里,你亲身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腰间的日轮刀开始排斥你,手放上去如同抚摸热碳,烧得皮肤都焦黑起来。
——可武士应该是有刀的……
你脑海中生出这样想法时,体内清晰传来骨骼断裂重组的炸响,至于痛苦……有些麻木的你已经不会再因这些痛苦动容,你伸出手,在鼓起的肩胛骨处摸索,你控制着躯体,体内脱落的骨头顶破皮肤,刀柄落入你的手中,你因而得到了你的佩刀——虚哭神去。
从你体内拿出的长刀,无论长度还是重量都十分顺手,刀尖抵着榻榻米,滴滴答答落着鲜血,绯红的刀面上,无数只眼睛睁开,咕噜噜转过一圈,又合上。
你带着高热的仍在转变中的身体,在观月城夜晚的街道寻找可以为你试刀的人。
这真是一座乱糟糟的城池,只要靠近阴暗潮湿的北城,街道上不怀好意之人越来越多,随意走过一个街角,就会有人举着武器想要发一笔横财——他们都倒在虚哭神去的刃下,红色的刀刃切开人,和发热的刀切过凝固的油脂一样顺滑。
刀刃插在死者的躯干上,那些眼睛骨碌碌再次睁开,顺着刀刃往人的肉体上涌动,不一会儿,眼睛们心满意足地合上,虚哭神去插在一截破破烂烂的衣衫上,在夜晚闪着妖异的红光。
你倍受转化之痛的躯体因此得到补给与喘息的余地。
你立于无人的街道,感受自身的转变。
——黑死牟。
这是你新的姓名,命运赐给你的新的名字。
以此为分界,那个毫无意义的人类的继国岩胜死去了。
敲破那层早已濒临破碎的武士的躯壳,里头孕育的并非是圣人、完人、普通人,而是食人的恶鬼。
作为黑死牟,你想起之前命运对你的期许:
“将产屋敷的头颅带给我吧……”
大概说了这样的话。
那么,下一步的行动就清晰起来了。
作为黑死牟的鬼从观月城出发,向着鬼杀队的总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