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雅更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苒苒从小就学，这些东西她都懂。颜颜，你不能总是盯着苒苒，总是觉得是苒苒抢走了你的东西，苒苒……她也是无辜的。”

“妈妈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

沈颜拿着瓷白色的汤勺，轻轻地舀动碗里的粥，“我还住在沈家的时候，沈苒就有好几次在餐桌上当场摔筷子不吃饭。”

“你们当时觉得她不讲礼仪吗？”

宋千雅：“……”

“没有。你们没有觉得她不懂礼貌不讲礼仪，你们都跑到她房间去安慰她。”

沈颜声音很平淡，但是听到宋千雅的耳朵里，却像是石头一样砸在心头。

“你们会说，你们最爱苒苒宝贝了，苒苒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高贵的公主。”

“你们说……只要苒苒宝贝不生气了，让你们做什么都可以。”

沈颜转过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宋千雅。

“您是我的亲生母亲，对吗？”

“那为什么我和沈苒做了同样的事情，您怪我没有礼貌，却抱着沈苒喊宝贝喊公主呢？”

“您说沈苒没有抢走我的任何东西，她真的没有抢走吗？”

“如果没有她，那这些宝贝公主，这些疼爱偏宠，是会属于我的，对吗？”

宋千雅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反驳不了沈颜的话。

沈颜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宋千雅，轻轻浅浅地笑了一声，“我和您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苦，也不是觉得委屈。”

“我只是觉得，您既然没有把我和沈苒一视同仁，就不能要求我像沈苒那样乖巧懂事地讨好您。”

她端起粥碗，“是要一边吃一边说，还是等我吃完了再说，你们自己决定。”

她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粥。

华婉眼圈儿红红的，夹了一个切开的咸鸭蛋放在沈颜面前的小碗碟里，“小姐，尝尝这个咸鸭蛋，听说是帝京很有名的咸鸭蛋，蛋黄质细而油多，蛋白肉嫩而咸香。”

“谢谢。”

华婉眼圈儿更红了，猛地低下头。

小姐这么好，她们还嫌弃小姐！

华婉又拿了几个白白嫩嫩的包子放在沈颜面前，声音不大不小的道：“小姐，你有胃病，医生都说了，您必须要每餐都按时吃饭，不然会胃疼的。”

“再重要的事情，都比不上你自己的身体。”

宋千雅：“……”

她下意识问道，“你胃病还没好吗？”

不等沈颜开口，华婉就直接硬生生地道：“您没得过胃病，不知道胃病有多难好。胃病要精养很多年，又不是神仙，说好就好。”

宋千雅：“……”

沈苒气不过，“你不过是颜颜请来的一个保姆而已，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颜颜你也不管管！”

沈颜：“华婉不是保姆。”

华婉：“就算是保姆，那我也是拿小姐的工资，其他人……呵！不在我照顾的范围之内！”

沈苒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宋千雅却没说什么，只是道：“你先吃，吃完了我们再说。”

她拉着沈苒再次坐在了沙发上。

只是脸上没有了愤怒生气的神情，她微微侧头看着餐厅里的沈颜。

之前在医院她都没有注意沈颜，现在去看沈颜，才发现她比之前瘦了很多，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红润了。

她柔声说道：“如果你做那些事情很累，就不要做了。沈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沈颜：“不累。”

宋千雅听着这干瘪瘪的两个字，在心里幽幽的叹气。

不是她不想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亲近，而是沈颜她就像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怎么也捂不热。

如果颜颜的性格能够像苒苒这样，那她们的母女关系，也一定会像她和苒苒一样好的。

只要颜颜脾气好一点儿，性格软和一点儿，懂事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