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主持朝会的张让说话,连珠炮一样的大声道:
“日食乃上天示警,进来战乱频发,大祸连年,不可不察啊!”
他旁征博引,列举最近四面八方大到乱民作乱小到盗匪肆虐种种事,
表示天子不应该听信妇人,应该散去西园财物,沐浴斋戒以求上天原谅。
他听说天子弃礼仪不顾,喜欢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箜篌、胡笛、胡舞,
引得京中显贵纷纷效仿,此当真乃取祸之道,应该一把火把这些东西烧掉,才能稍稍化解天人的怨恨。
张济指桑骂槐的功力如此厉害,从头到尾没有说宦官一句坏话,却已经让张让感觉这货就是在针对自己。
他气的一张脸煞白,可人家毕竟是三公之一,他一个中常侍也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等待后续。
等着,我兄弟赵忠已经回来了,到时候让你知道一下我们十常侍的厉害。
天子强行保持自己的面色,见天上太阳逐渐被吞噬不见,在短暂的黑暗中,他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朝会很快就宣布解散,天子在张让的陪伴下快速向北宫走去,一路上这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
张让知道天子的心情极差,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今天还是尽量拘着点比较好。
天子虽然跟清流不睦,但是对学识渊博的几位大儒是打心眼里佩服,
只是杨赐也好,刘宽也罢,都坚定地和清流站在一边,并不会在朝政上给天子太大的帮助,
每次遇上日食这种天象,他们也会自然把锅都甩给天子,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让刘宏非常郁闷。
“刘备何在?”天子问。
“呃,刘,刘玄德已经由赵常侍领着,在北宫暂歇了。”
“好!”天子眼中精芒大作,“宣刘备近前。”
面前天子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一件仪式感很强的事情,
刘备听闻天子召见,立刻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在赵忠和蹇硕的带领下来到天子的书房中。
“臣陆城亭侯刘备,参见陛下。”
刘备按照赵忠教的规矩,脱了鞋小步快速前进,在天子面前缓缓下拜。
他进门之前就听说天子今天因日食心情极差,生怕自己触了霉头,连头都不敢抬。
天子看着刘备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的不快稍散,缓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