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斩没应话,他只是在心里计算着,还有两三日。
陈温斩垂眸,缓慢站起身,说道:“我再去看看二叔和三叔。”
陈璘没拦他,但在他走之前,陈璘道:“你不会阻止吧?”
陈温斩立在凉亭檐下,简单的侍卫装束没有折损掉他身上一丝一毫的猖狂之气,霸刀握在腰间,峭拔的身子,邪佞的眉角,硬冷的脸庞弧线,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个男人骨子里埋藏着的可怕而心惊的力量,他轻抿了一下唇角,神情淡漠地抬了抬头,望向前方的花花草草,飞檐走阁,掷地有声地甩一句:“不会。”
说完那句话,他走了。
陈温斩去看了陈间,又去看了陈建兴,见他二人情绪还尚好后又返回宫里,他还记得他在当差呢,虽然陈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且这一次也能妥妥地退下来,陈温斩其实是庆幸的,庆幸陈亥如此的机智。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从宫里回来的何品湘,陈温斩一愣。
何品湘赶紧上前见了个礼,喊了一声三小公子。
陈温斩蹙眉,看着她,问道:“是皇后让你出宫的?”
何品湘点头:“是的。”
陈温斩想着陈亥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德娣在后宫中一定听说了,听说了后,心里担忧,就差了何品湘回来看看。
陈温斩也不挡道,让开门,让何品湘进来。
等何品湘进来了,陈温斩就要走,被何品湘喊住,何品湘道:“三小公子先不要走,皇后让奴婢带了话,你也一起听听吧。”
陈温斩挑了挑眉,侧身望了何品湘一眼,缓了一秒钟,然后把腿收回来,跟着何品湘一起进了延拙院。
窦延喜一听说是陈德娣有事要说,连忙差孙丹去叫了陈津、陈建兴、陈间和陈璘,等四个儿子都到了,窦延喜就让何品湘说。
何品湘把陈德娣交待的事情说了,不多,就两件事,一是对陈家人说皇上戴的那个荷包丢了,二是对陈家人说尽快杀聂北。
这两件事情,陈温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杀聂北他是知道的,可是皇上身上的荷包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疑惑的视线望向何品湘。
那一天陈温斩回来的时候正是荷包送成功的时候,胡培虹收到了信后就直接找了窦延喜,把好消息告诉了窦延喜,本来是要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在主楼里对陈氏之人说这件大喜事,可因为陈温斩的突然回来,就没有说成。
但陈津、陈建兴、陈间和陈璘这四房的人是知道的。
当然,他们没跟陈温斩提这事,不是有意瞒着他,而是觉得没必要,那件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又做成功了,那他们就只等成果就好了,没必要再对陈温斩提一遍。
陈温斩不知道,眯着眼睛出声问:“什么荷包?怎么回事?”
何品湘没敢多嘴,陈津将这事儿对儿子说了一遍。
陈温斩听罢,眼皮狠狠一颤,有点崩溃地想你们可真是作死自己不怕偿命,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去对付小祖宗,你们的脑袋呢!
其实这样的手段压根不拙劣,可以说十分高明,如果是对付一般的嫔妃,必定一击就中,但对方是太后呀!
在太后眼里,这不就是雕虫小技?
陈温斩翻了翻白眼,心想,那荷包哪里是丢了呀,分明是已经被发现了有问题!
这个时候陈温斩终于有空来想一想殷玄为何要带着聂青婉去大名乡避暑养伤了,因为他二人都知道了那荷包有问题。
殷玄让聂北代政,就是要惩治陈府,祖父这一摔也真是该。
陈温斩没办法再跟家人们说一句话了,他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陈温斩回到宫里头,站在烟霞殿门前,想到那个荷包是经由拓拔明烟的手送到殷玄身上进而去残害他的小祖宗的,他就恨不得一刀将拓拔明烟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