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江渝宁任凭他发泄，没有再多说。多说无益。
不多是，程胥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缓缓直起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心里太痛苦了，你能明白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样在自己面前摔下去。”
“我能明白。”江渝宁看着窗外的天空，三两海鸥成群飞过，在天空留下一抹寂寞的痕迹，“这么多年我接手那么多尸体，但我很清楚，不同的人在我手中、在我心里，也是完全不同的份量。尽管他们都是冰冷的尸体，但因为生前的那份故事，解剖时候我的心中也会有不同的感觉，仿佛真的能从他们的身体上了解他们不同凡响的一生。”
程胥终于不再抱怨，在那一瞬间，他觉察到自己的渺小。
下班后，两人带着礼物去到侯子天家中。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平静的摆放，没想到侯子天的家门口已经摆满了各类的礼品。
还有人送上横幅与勋章，在那些看过直播的人眼中，侯子天俨然成为了真正的无畏英雄。
“他们应该会吓坏吧，看来我们来的时机是正确的。”江渝宁笑了笑，将买的那些东西，一并都放在门口的墙角处堆着。
程胥整理了一下西服，笔挺着身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打开门的仍然是那个妇人，她正红着眼睛，像是刚刚擦过泪水。
“原来是警官，赶紧进来做。”说话的时候，她又偷偷扭过脸去，更加认真擦去眼角的泪水。
江渝宁看了眼程胥，显然是有些疑惑。
记得他们上次来走访侯子天家，他们明显对赵萌萌没什么印象，也做了并不认识这个女孩的笔录。
如今看这情形，他们似乎是已经“回忆”起来一切。
坐在小小的出租屋内，江渝宁手里捧着热水，小小喝了一口。
侯子天在一旁走来走去，看了看江渝宁手里的杯子，又问道：“再给您添一杯水。”
“不用了，”江渝宁笑笑，看着他问道：“你看上去心神不宁，是因为第一天做英雄？”
“不，当然不是，我并不想做什么英雄，我只想知道。。。。。。”
程胥警惕的竖起耳朵，眼神射过去，奇怪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赵萌萌是不是真的像报道中说的那样，已经失去了生命。”
程胥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当时她来找你的时候，你不是并不认识她吗？”
侯子天搓搓手，又在原地徘徊起来。
小隔间内的侯母带着瓜子走出来，看着一屋子凝滞的空气，笑道：“来，吃点瓜子，慢慢聊。”
“我当然关心她，早就知道她是赵萌萌，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侯子天突然暴躁，直接开口道。
侯母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别胡说，你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