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褚宴时不为所动，眼里的戾气浓郁的化不开。
谢芳华眼见平日里那招已经不管用了，知道褚宴时这回真的生气了，心里更加慌乱，忙不迭扑通一声跪下。
她院里的奴仆眼见这个情况都立即退下了，都是聪明人，就算再想听，可这种事情听了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一瞬间，整个房间里就只剩谢芳华和褚宴时两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而寂静的气氛，烛火在劈里啪啦地燃烧，这是房间里最后的热闹。
石板坚硬，硌得她的腿生疼，可是她却不吭一声，抿着唇倔强地说：
“妾身只是一介妇人，眼界自然比不得王爷，王爷能有现如今的地位，都是您的深谋远虑，往后再有性差踏错的地方，还请王爷提点妾身，妾身是真心实意想要侍奉王爷的。”
这番话说得细致，既将褚宴时哄得服服帖帖的，又表明自己的诚心。
关键是她的表情，让褚宴时不由得想到凤玖安。
但他还是不耐烦地朝谢芳华挥手，示意她站起来。
一瞬间的愣神，还是让谢芳华捕捉到了。她微微地抓住衣角，难道褚宴时真的。。。
不！她要将这份感情扼杀在摇篮里。
“王爷，妾身其实并不讨厌公主，毕竟公主是金枝玉叶，妾身只是国公府里的一个小小庶女。从小就不得宠爱，只有在嫁给王爷之后，妾身才真正体会到了新生。”
谢芳华真话假话参半，这种话最打动人心，她不信褚宴时是铁石心肠。
“从前欺压我的，嘲讽我的，看低我的，如今都来谄媚我，讨好我，捧着我。我承认，我是逐渐贪恋上了这种感觉，害怕这一切都是黄粱美梦。”
谢芳华第一次将妾身改成我，这时她似乎在与褚宴时平等地对话，诉说着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她好像不再柔弱，不再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切的借口。她的自白就是最好的理由，能够将所有的人都带入她的视角。
“可是，王爷。。。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我不怕这一切都消失，我开始在意您，在意您的一举一动，想要为您做一切能够让您满意的事情。包括欺压我的表姐。”
谢芳华一改往日哭哭啼啼的模样，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看向褚宴时的视线浓烈而炽热，仿佛蕴含了深厚的感情。
可惜，她错估了褚宴时的无情。
这个道理凤玖安不久前就已经相通，褚宴时能够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孩子死在腹中，这样的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七情六欲一说。
但是谢芳华想不通，感情是一个人身上最大的软肋，可任何一个人都有感情。
没有人是无懈可击的，这是谢芳华奉行的真理。
所以她才会将自己包装起来，让自己变得柔弱，最大限度地激起所有人的怜悯，站在弱者的角度将所有的目的借他人之手轻松拿下。
她从来没有失手过，更何况这是如此恳切的发言，她将自己的心都剖开展现给褚宴时看。
他的回答是溺水者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褚宴时一直沉默，仿佛一块了无生气的朽木，这样静静地看着谢芳华如同小丑一样表演。
一边感情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另一边的情绪古井无波，中间仿佛有一面墙，隔绝了二人的世界。